“齊光君……”
季汐下意識側(cè)過頭,眼中閃過劫后余生般的欣喜。銀發(fā)青年勾起唇角,抬起的手輕輕一旋,那結(jié)界頓時化為一面水鏡,將劈山斧的力道瞬間反彈回去。
“轟隆”一聲巨響,斧頭從重吾手中甩出,狠狠摔在遠(yuǎn)處?;⒈承苎哪腥吮徽饝氐眠B連后退數(shù)步,似乎還未意識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何事,便雙膝一軟“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千鈞一發(fā)的死局,就這么破了。
這一切似乎都太過輕而易舉,僅在眨眼數(shù)秒之間。齊光君末了稍微撥弄了下紛飛的衣袖,輕松得宛如彈了下灰塵,從結(jié)界后緩緩走出。
“是齊光君!”
“竟是齊光君!”
“參拜仙君!”
方才還肆意張狂的一眾掌門長老,此時立刻斂起神色,擺出一副低眉順眼恭敬的樣子,與方才丑惡的模樣大相徑庭。季汐不由得諷刺地笑了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掌心。
沒有權(quán)力,沒有實力,竟然是如此可悲。
若是方才齊光君不來,自己怕是早就死在這群偽君子手里。
眾人的寒暄此起彼伏,銀發(fā)仙君始終面色沉靜,未曾開口。過了片刻,他淡淡地朝蕭明燁送去一瞥。這一瞥頓時讓蕭大莊主頓時冒出一頭冷汗,大步向前行了一禮:“仙君大駕,實在是有失遠(yuǎn)迎,方才勞煩您動手,實在是一場誤會……”
“一場誤會便能讓東朔宗祭出劈山斧,明燁,你愈發(fā)強(qiáng)詞奪理。”
蕭明燁的身子顫了顫,腦袋垂得更低,一言不發(fā)。
明眼人都知道那一斧頭下來,季汐絕對遭不住。那東朔宗的掌門從地上起來后,穩(wěn)了穩(wěn)身型,看了眼安然無恙的少女,咬緊牙關(guān)道:“仙君不知,這合歡宗妖女被鉤月刀已被選中,如今成了她的本命法器。若是此女不除,日后天下必定大亂。百年前的誅魔之戰(zhàn)讓我們元氣大傷,如今再也遭不住第二回了!”
“正是!此女不除,后患無窮!”
“還請仙君主持公道!”
議論聲又開始此起彼伏,無數(shù)審判的目光重新聚集在季汐身上,只是礙于齊光君在場,其中的惡意收斂了許多。齊光君聽到“鉤月刀”叁個字,微微側(cè)過身,看了眼季汐:“你拿到了鉤月刀?”
少女沒有否認(rèn),誠實地點點頭。
仙君微微蹙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憶。這時,剪秋瞳柔柔上前一步,有氣無力道:“這鉤月刀是何物,想必仙君定是明察。我們方才確實粗魯了些,還請您原諒則個……若是有別的好法子,我們定是不會犧牲無辜的性命?!?
這話說的茶里茶氣,就差把又當(dāng)又立寫在臉上了。季汐方才按捺下的火氣又“噌”地上來。
如果說東朔宗的人是打狗棒,那么這個西月谷的宗主便是攪屎棍,煽風(fēng)點火、烈火澆油的手段實在是登峰造極,讓她都心生佩服。
眼瞧著剪秋瞳的一番話惹得群情激昂,少女抬頭看了眼銀發(fā)仙君,欲言又止似要辯解,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蒼白無力。
她只是個合歡宗小弟子,命不值錢,合歡宗的面子也不值錢。若是她是齊光君,面對一群在誅魔大戰(zhàn)中功勞苦高的掌門、袍澤,她會選擇去相信一個小弟子么?
答案顯而易見。
季汐心里一沉,雙手忍不住緊握成拳。
“有方法。”
這時,清冷的聲音響起。議論紛紛的眾人頓了頓,有了愣怔地看過來。齊光君緩緩抬手,雪白的衣衫如群山傾般層層落下,露出一張纖長如玉、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他看向少女,清澈的眼底浮現(xiàn)出溫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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