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收到了一封密信,”他平靜道:“北方戰(zhàn)線吃緊,國府擬將南遷,屆時陸軍的架構(gòu)要大改,我應當會一同調(diào)動?!?/p>
陸軍副司令非同小可,他手里的兵不再是莘城這些操著同樣口音的鄉(xiāng)里鄉(xiāng)親,肩上的責任更沉也更重,更何況涉及到如此重大的架構(gòu)調(diào)整,他肯定是要親力親為,責無旁貸。
季汐愣了愣。
“你要離開莘城?什么時候?”
“調(diào)令上要求在5月前。”
如今已經(jīng)是四月,余下的時間連半個月都不到,竟是如此猝不及防。
她微微蹙眉,想起不久前系統(tǒng)提及到的合歡值——如今似乎還僅有60%。本來她并不著急,再尋找機會做幾次便是,但是現(xiàn)在看來,好像不太妙啊……
看來青磚樓的生活太與世隔絕,把人養(yǎng)的懶散安逸。 ↑↑“那我呢?”她問道:“我也能同你一起去么?”
這個問題似乎問到了重點,郁唐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緩緩搖搖頭,然后掏出一只雪白的信封。信封薄薄的,正中間有一塊凸起,好似塞了什么東西進去。他把信封推到季汐面前,柔聲道:“這是我為你在大不聯(lián)顛購置的公寓,里面是鑰匙和支票。除此之外,還有一張下周清晨的機票。”
如今全國都是戰(zhàn)備狀態(tài),出境管制十分嚴格,除非是到了他這一級別,普通人根本不能輕易買到出國的機票。季汐將機票從信封中抽出,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上面沒有名字和任何個人信息,只有航班班次和起降機場,而且是一張單程票。
“為什么是國外?其他人呢?大太太和郁頌都去哪兒?”
郁唐沉默了一會兒,抬起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只是輕輕的觸摸,十足的克制,卻讓人莫名有些難過起來。
“他們也會同你一起離開。郁頌會帶著母親去東郢,其余人隨我南遷?!?/p>
這么說來,他豈不是要將所有人都轉(zhuǎn)移走?戰(zhàn)火當真這么吃緊,局勢當真這么嚴重嗎?
季汐看著他,希望從他臉上看出什么線索來,可他卻垂下眸子,慢慢湊近她的面龐,似乎將要吻上她的嘴唇。她低聲道:“那你怎么辦呢,郁唐?你一個人……”
“我沒事,”他察覺到她的擔心,語氣也愉悅起來:“相信我,李秀娥。”
溫熱的觸感襲來,青年啄了啄她的唇角,“啾”的一聲輕響。他果然是喝了一些酒,這個吻都帶著淡淡的酒氣,通過薄薄的空氣渡到她這里,連帶著她都變得熏然欲醉。
無聲之中,眼神交匯,纏綿如同糖漿。
女人緩緩起身,坐到了他身上,緊緊擁抱住他的身體。
他們是如此奇怪的關系,明明無數(shù)次進入到對方最隱秘的地方,心靈之上卻總是隔著一條窄窄的溝壑。那條溝壑讓她站在了他的對岸,永遠無法真正地走進他的世界里。
可是他又是那么愛她,從眼神中,從親吻中,從床第間忍不住低喃她的名字中,滾燙而又壓抑的愛火像是一座小憩的火山,明明能會毀天滅地,卻偏偏沉默以對。不過她想,他應當比她更迷茫更不解。
因為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如此違背倫理,他卻陷得動彈不得,比她還要動情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