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弋驍,凌家獨子”
“比起他的人,我更喜歡他的錢”
在沈佟怔愣的注視下,冰冷的錄音筆內(nèi)飄出這句殘忍的話語,但這并不是結(jié)束,接下來‘唐安然’所說的每一句話,對凌弋驍來說無疑都是踐踏在他尊嚴上的致命打擊。
“哦?聽說你在學(xué)??墒峭媪嗣淖匪?,到最后,可別把你自己給玩進去”,又是一道男聲響起,沈佟聽在耳里覺得有些熟悉,仔細一想,竟然是當(dāng)初在學(xué)校后門有過一面之緣的飛哥。
唐安然嗤笑一聲,“我當(dāng)然分得清,像我們這種人,永遠都不會把感情這種東西放在利益前面”,話音一轉(zhuǎn),他用討好的語氣對著飛哥道,“而且,如果我有錢了,肯定也不會忘了飛哥的”
聽到這里,男人雙目赤紅,握著拳頭的手用力到了連手背上的青筋都繃起來的的地步,沈佟見狀趕忙回神,甚至慌亂到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心驚的試圖去掰開凌弋驍?shù)氖郑胍榭此袥]有受傷。
“別碰我!”,凌弋驍喘著粗氣躲開了。
那代表著抗拒的姿態(tài)看的沈佟呼吸一窒,胸腔中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隨著呼吸越發(fā)清晰,雖然不至于讓人感到痛苦,可依然逼的沈佟鼻子發(fā)酸。
也是在這時,他記起了兩人曾經(jīng)相處過的每一個畫面,高中,他被學(xué)校里的人傳暗戀凌弋驍,每次兩人碰到,周圍總是避免不了各種曖昧的打量,而作為唯一的知情人,凌弋驍非但不解釋,還似乎很是樂在其中。
沈佟認為他在耍他,氣勢洶洶的跑到天臺上,找到獨自一人靠在那抽煙的凌弋驍,剛要張嘴說話,肩膀就被人按住,反方向一推,在整個人都背靠著抵在墻壁上那刻,撲面而來的辛辣煙霧也嗆了他一臉。
試圖屏住呼吸的沈佟最后以失敗告終,透過繚繞的煙霧,他意識到凌弋驍在看著自己,還是很專注的那種。
“臉紅了”,嗓音帶笑,因為抽了煙的關(guān)系莫名又低又啞。
“什么?”,沈佟氣的只想罵他。
然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沈佟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半張開的唇瓣就被對方塞進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他下意識一抿,甜的。
那是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更巧的是,還是沈佟唯一喜歡的一種口味。
窘迫感羞恥感瞬間充斥了沈佟的大腦,“你怎么……”,他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凌弋驍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他很近了,再加上身高差的關(guān)系,這個姿勢就像是凌弋驍把他擁在懷里一樣。沈佟整個僵住,眼睜睜的看著凌弋驍湊過來,貼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乖,哥哥請你吃糖”
除了讓所有人誤以為自己暗戀他,沈佟又多了個討厭凌弋驍?shù)睦碛伞?
直到上了大學(xué),他變成了唐安然,從而和凌弋驍越走越近,他才知道了,凌弋驍別扭的時候可以很別扭,溫柔的時候又可以很溫柔,原來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并不都是紈绔子弟,原來,自己從他那里得到的一直都是獨一無二的特殊對待。
無論是從前的沈佟,還是現(xiàn)在變成了唐安然的沈佟。
唐安然在這具身體里早就消失了,這些日子以來的心動,都在證明著一件事,他真的喜歡上了那個他曾經(jīng)最討厭的人。
“凌弋驍……”,沈佟叫著凌弋驍?shù)拿郑彳浀囊粽{(diào)和那濕漉漉的眼神,大概天生就有著讓凌弋驍心軟的特質(zhì),凌弋驍與其說是不想,更不如說是不敢和沈佟的那雙眼睛對視,他紅著眼猛的轉(zhuǎn)身,雙臂撐在桌子上,無比頹廢般的垂下頭,只機械的播放著桌上的錄音筆,一遍又一遍,眸光里沒有任何的焦距。
“凌弋驍,我們,我們不要聽了好不好,那根本不……”
“怎么?怕被我知道你是怎么騙我的?”,凌弋驍咬著牙,緊繃的背影猶如一頭斗敗的雄獅,他一字一句的粗喘著,“還是說,你要繼續(xù)跟我裝下去,如果我沒有收到這份錄音,將來的某一天,你要用什么理由來擺脫我?嗯?”
錄音還在繼續(xù),唐安然大概是喝了酒,他笑嘻嘻的說著,聲音忽近忽遠,含糊不清的語調(diào)里帶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旁邊還有許多嘈雜的,嬉笑的起哄聲,似乎是在打賭他多久能把凌家這個大少爺徹底拿下。
“凌,凌弋驍那么帥……唔……和他睡上一次,算起來我也不是很虧”
話音剛落,凌弋驍陡然抓起那只錄音筆往墻上重重砸去,筆身撞在堅硬的墻壁上,在巨大的沖擊下摔落在地,伴隨著“啪!”的一聲脆響,只見剛剛還完好無損的錄音筆瞬間變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沈佟腦子里亂哄哄的一團,他看著凌弋驍隨手抓起一旁的外套,意識到他要走,指尖顫抖著去抓他的袖子,“你給我兩分鐘,兩分鐘就好,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放開”,凌弋驍連看都不看沈佟一眼,語調(diào)冰冷,仿佛連最后一絲溫情都消失不見,恍惚中讓沈佟錯以為回到了自己剛成為唐安然的那段時間。
他楞楞的放松了手指,這個動作,也叫凌弋驍徹底失望,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宿舍。
三天過去。
自從那天兩人不歡而散,沈佟已經(jīng)整整三天沒看到過凌弋驍?shù)纳碛埃サ剿陌嗉?,大部分人也納悶的說沒怎么見他來上過課。
沈佟很是失望,也曾試圖給凌弋驍發(fā)短信,只是自己的身份用一句話根本說不清楚,再者,他知道凌弋驍大概氣的狠了,怕是根本不會去仔細看他短信的內(nèi)容。
就這樣心不在焉的等待了幾天,凌弋驍卻沒有半點回來的意思,沈佟想著那天凌弋驍眼圈發(fā)紅,明明有更多的狠話想對著他說,又隱忍的憋了回去的模樣,好氣更是好笑,同時意識到兩人之間這種僵持的狀況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
接連幾天放學(xué),他就像做賊似的跟在凌弋驍最好的幾個哥們后面,竟還真的讓他捕捉到了他們談話中凌弋驍?shù)拿帧?
xx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