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趙玦家有錢能使鬼推磨,搜羅到線索,韓一和趙野又能差到哪兒去?
韓一雖只是從五品副千戶,不過前時救下歧阿世子,甚得巡城御史一干大官青眼;趙野結(jié)識三教九流,和義德帝有牽連。再者官員妻子和富商雙雙失蹤,官府定會全力查案。
韓一和趙野兄弟倆憑靠這些人脈人力,未必探不到趙玦那方打聽到的消息。他們心細(xì),亦不會忽略趙玦那邊有何尋主救人的動靜。
可是找來西山的全是趙玦手下,不見韓一、趙野,或任何一個官兵。
她來到別業(yè)這么久,趙玦都不曾知會韓一和趙野前來,卻承認(rèn)骨折乃是偽裝,好去她疑心。至此,蔡重綁架一案水落石出。
原婉然澀聲道:“你和蔡重是同伙……”
她識破趙訣詭計(jì),趙訣料中她知情,兩人之間那層窗戶紙捅破了,誰都犯不著裝糊涂了。
原婉然深深吸口氣,不疾不徐問道:“你們打算如何挫磨我?要?dú)⒁獎?,直說吧。我只想做個明白鬼,我什么地方得罪你?”
她愿意能忍則忍,換取活著回家和丈夫團(tuán)聚,然而當(dāng)真走到不堪忍受的地步,亦不畏死。
早前她悄悄留意,流霞榭的器物除開西洋自鳴鐘,一切盡用木器,并無尖銳或可打磨成尖銳形狀的物事能用。她身旁時刻有丫鬟相陪,自縊也不成。
好在尋死的法子多的是,不能自縊自刎,還能觸壁撞柱。不能觸壁撞柱也無妨,只消她存心絕食,誰都不能逼她進(jìn)食。
原婉然驀地沉靜下來,目光異常堅(jiān)定決絕,在那極強(qiáng)硬的神色中又?jǐn)v雜一抹悲涼,趙玦立刻明白她打什么主意。
他放緩聲調(diào):“你放心,姓蔡那廝不會再侵?jǐn)_你。”
原婉然道:“你還說過蔡重綁架你?!?/p>
趙玦道:“我讓蔡重死了?!?/p>
他本來將那日綁人事體安排周全,詎料蔡重吃醉酒,擅自提早動手。
事發(fā)突然,趙玦來不及帶齊人手,匆匆和數(shù)名親信前往原婉然家中,說服蔡重按他的計(jì)劃來。
如此這般,他帶原婉然藏在車廂,由蔡重出面駕車讓路人目睹,背下綁人罪名。
馬車一出城郊,趙玦便接手駕車,帶原婉然回西山。臨走前,他讓跟隨而來的趙忠將蔡重活卸八塊,扔在穢處,懲他不聽號令之過。
人算不如天算,他駕車途中,馬匹受到驚嚇狂奔,車馬墜落河中……
原婉然這一兩天見識趙玦心狠手黑,聽他保證蔡重不會出現(xiàn),她半信半疑;他自稱殺了蔡重,她倒是信了。
她問道:“那么為何你和蔡重聯(lián)手害我?平日我禮敬你,在繡坊干活盡心盡力,對得起你給的每一文工錢?!?/p>
趙玦只道:“我始終是那句話,你有心救我,我不會害你。往后你安心住下,要什么只管開口。”
原婉然道:“我要回家?!?/p>
“不能?!壁w玦不假思索回道。
“為什么?”原婉然直視趙玦,道:“我不會報(bào)官舉發(fā)你殺了蔡重,他死有余辜?!?/p>
趙玦調(diào)開視線,起身離座,吩咐銀燭:“好生照料原娘子?!?/p>
原婉然意會趙玦執(zhí)意軟禁她,灰心之余,忍不住脾氣上來了。
“憑什么不讓我回家?”她猛地站起,只是身體虛弱,加以情急氣憤,一下頭暈?zāi)_軟,眼冒金星,跌坐回椅子。
銀燭趕忙扶穩(wěn)原婉然,趙玦不覺走近她一步。
原婉然一時虛軟,直不起身,人伏在椅旁幾上,轉(zhuǎn)頭質(zhì)問趙玦:“我究竟哪里得罪你?為什么非扣住我不可?”
趙玦打量她蒼白病容,眉眼嘴角都是委屈惱恨。一兩天前,這人還對他關(guān)懷備至,相信相敬,如今已勢同水火。
他冷笑一聲:“因?yàn)榭茨闳也豁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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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將在西山打劫的盜賊稱為西山“劫匪”,而在214和215章稱他們?yōu)椤氨I賊”。我考慮一下稱呼“盜賊”,一下稱呼“劫匪”,可能增加閱讀負(fù)擔(dān),決定統(tǒng)一稱呼沿用“盜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