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想當(dāng)初,他在繡坊花架下昏倒,被她前來搭救拖扶,一度倒在她膝上。事后他顧全她臉嫩,謊稱當(dāng)下無甚意識,實(shí)則依稀感覺自己一挨著她,便嚇得她跟什么似的叫了出來。
不曾想這時她倒是當(dāng)機(jī)立斷,迅速放下平日矜持。
趙玦存心問道:“假使府上曉得……”
原婉然粉臉猶自泛紅,聽他話中意指自家丈夫,口氣當(dāng)即堅定:“不打緊,我做任何事,我家相公不會有二話,只會叫好。何況趙買辦是我救命恩人?!?/p>
她言辭之間篤信丈夫,只差拍胸脯保證,趙玦面上溫顏聆聽,肚內(nèi)冷哼:來日方長,且走著瞧。
原婉然話音甫落,便轉(zhuǎn)了個念頭。趙玦顧忌她兩個丈夫感受,可是以己度人,本身亦有此煩惱呢?
她遂問道:“趙買辧是否擔(dān)心我們這么做,府上家眷要不快?”
這下輪到趙玦微怔。
“趙某仍是孤家寡人?!彼稍袢灰苫笊裆瞥鲂┒四?,“韓趙娘子以為趙某有家室?”
“啊,這,我不曾刻意打探?!痹袢粨u手,趕忙澄清:“委實(shí)是顧記裁縫鋪和繡坊開在一處,趙買辦在裁縫鋪訂做女款衣裳,說要送房里人,消息自然傳到繡坊那兒?!?/p>
趙玦淡淡笑道:“原來如此。那是趙某存心放的風(fēng)聲,借裁衣買個清凈?!?/p>
他話語含糊,原婉然思及過往光景,倒不難推敲出他的用意。
繡娘們中意趙玦年輕有為,人物風(fēng)流,見他現(xiàn)身繡坊,便伺機(jī)相隨。此舉難免打擾趙玦辦事,大抵他不勝其擾,遂迂回制造多情假象,讓那些繡娘打退堂鼓,又不傷彼此和氣或顏面。
原婉然因說道:“既然趙買辦無有家室上頭的顧慮,我們就這么辧吧。”
趙玦略微考慮,終于松口:“如此,趙某有勞韓趙娘子了。”
原婉然道:“哪兒的話,多虧趙買辦將我從虎口里救下?!?/p>
蔡重已遭趙野去勢,無法輕薄她,但此人惡毒下作,她若落入他手中,脫層皮都算輕的。
她又道:“也謝謝趙買辦將我從河中救起?!?/p>
趙玦道:“如今趙某則要倚仗韓趙娘子搭救,逃出生天了?!?/p>
原婉然忖道,趙玦落難,推始禍源,還不是因?yàn)樽约簡幔?/p>
不過這些前因后果姑且留待日后再說,如今脫困要緊。
她遂問道:“趙買辦,你可知蔡重將我們帶往何地?”
趙玦道:“趙某以腳程推算,此處離京城尚不很遠(yuǎn)?!彼蜻h(yuǎn)方山脈,道:“京城周圍,唯西、北兩面環(huán)山。假如我們?nèi)嗽诒鄙?,那便難辦了。北山高峻,地方荒涼,少有人家?!?/p>
原婉然心存指望,道:“興許我們在西山呢,那便容易許多?!?/p>
她續(xù)道:“西山山勢相形低,從山上到城郊,京城許多富貴人家都在此處置別業(yè),遠(yuǎn)近也有村落。我們走上一程路,沒準(zhǔn)能找到什么村居野店?!?/p>
去年趙野曾在一位富商的西山別業(yè)小住,為其作畫。在那別業(yè),他遭一位化名小月的婢女設(shè)計仙人跳。當(dāng)時他使計化解,事后下山返京,途中教小月候在山林尋他晦氣,兩人一度動了兵器。
趙野歸家,把這場風(fēng)波的來龍去脈告知原婉然,順帶提過西山風(fēng)土。
原婉然這時搜索記憶,記起趙野還說過某事,臉上僥幸期盼之色便黯去幾分。
趙玦因問道:“韓趙娘子,怎么了?”
原婉然道:“西山有一點(diǎn)不好:附近荒僻處不時有攔路打劫,從前只是零星案子,去年鬧得卻兇?!?/p>
趙野當(dāng)時和小月動武用的袖箭,最初便是為了防范匪類而備下。
趙玦道:“這事趙某亦有耳聞,去歲冬季有批宵小結(jié)伙蒙面打劫。最后一次劫案發(fā)生在今年暮春,那批人犯案離去不多時,捕快恰好巡查到案發(fā)當(dāng)?shù)兀麄兛祚R加鞭由后追趕,最終仍舊跟丟。那回劫案的事主目睹賊人面目遭到滅口,幸而救活了。官府根據(jù)他的描述畫下那批人的形貌特征,動海捕文書懸賞查緝,不過至今一個疑犯也沒捉著?!?/p>
_φ(-ω-`_) _φ(-ω-`_) 作者留言分隔線 _φ(-ω-`_) _φ(-ω-`_)
趙玦在繡坊花架下昏倒,被婉婉救扶的情節(jié)出現(xiàn)在69章;他讓裁縫鋪裁衣,制造“有屋里人”假象的情節(jié)出現(xiàn)在153章。趙野和小月周旋的情節(jié)發(fā)生在164~16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