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惡心哦，感覺臟兮兮的?！?/p>

“陳野是不是沒有洗澡呀？”綁著麻花辮的女孩眨著圓滾滾的大眼睛，一臉好奇?！翱墒俏铱此囊路芨蓛舭??！?/p>

“欸呀，誰說的。”

在一旁起哄的男生不知道什么時候把陳野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拿了起來。

那是奶奶今年買給他的生日禮物。

陳野瞪大眼睛。

“還給我！”

男生朝他做了個鬼臉，把外套扔給坐在窗戶邊的同伴。

同伴會意，接到后裝作沒站穩(wěn)的樣子，直接把外套丟到窗戶外面了。

白色布料落入花圃，沾滿了泥土。

“對不起哦?！蹦猩爻瞎！安贿^感覺臟掉的外套才是你的東西呀，不然人家會以為陳野去偷了別人的外套呢?！?/p>

他的話讓一旁圍觀的同學(xué)哄堂大笑。

陳野握緊拳頭。

“所以你看，我這其實也算做了件……臥槽！”

“啊！陳野打人了！”

“笨蛋！是推人啦！”

“我去告訴老師！”

那些人這樣說的時候，臉上都還是笑著的，包括那被他推倒的男生。

陳野從小就因為不合群受過不少欺負(fù)，但還是第一次直面如此強(qiáng)烈的惡意。

被包裹在玩笑中，用童言無忌與孩子小不懂事來遮掩，甚至到最后，道歉的人還是陳野。

同一學(xué)期，他數(shù)學(xué)滿分的試卷，被誣蔑是抄來的。

明明全班只有他一個一百分。

但因為沒有第一時間找出言詞來辯解，就被老師在全班同學(xué)前宣判了結(jié)果。

那時候的陳野只有十歲，小學(xué)三年級。

從那以后，陳野就對人臉上出現(xiàn)的笑容感到排斥與抗拒，奶奶在臨終前曾握著他的手說，希望陳野將來能成為一個愛笑的大人。

陳野對奶奶說的每一句話都做出了回應(yīng)，唯獨(dú)這句沒有。

因為他覺得不可能。

越不常笑，越不會笑。

每當(dāng)陳野被迫露出笑容，就會覺得自己好像提線木偶一樣，全身的關(guān)節(jié)都是僵硬的。

他討厭笑，更討厭別人笑。

但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例外。

“做什么一直盯著我??？”自顧自地樂了一會兒后發(fā)現(xiàn)陳野還是傻傻地站在原地，薛薛眉梢挑起。“沒事嗎？沒事我走了啊?！?/p>

說完，她抬起手懶懶地?fù)]了兩下。

“拜拜。”

就在薛薛將要轉(zhuǎn)身之際，陳野開口了。

“那是你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