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汀之兩手一下子按住了他的頭,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不要動。"然后他把目光移到單鳴的脖子上,皺了皺眉頭。
單鳴知道自己現(xiàn)在去也于事無補了,只好嘆了口氣,靜靜地坐著讓唐汀之給他處理傷口。
由于失血過度,他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單鳴再醒來,已經(jīng)是兩天后,這些天他連續(xù)受傷、失血、體力透支,實在是太累了,一睡就睡了個天昏地暗。
他醒來的時候,只有艾爾在他旁邊。他張了張嘴,嗓子干啞疼痛。
艾爾給他倒了杯水,他咽下去之后,趕緊問道:"怎么樣了?"
艾爾的傷看上去都好了,他疲倦地笑了笑,"沈耀抓住了,這次我們也死了不少人,但是,完成任務了。"
單鳴愣了愣,心里突然感覺無法適應,折磨了他們這么久的沈耀,終于敗了,以后,是不是沈長澤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生活了。
"那怎么處理的?"
"唐汀之和沈長澤押著他回北京了,趙清玲也跟著去了,但是沒有回基地,唐汀之跟上面的人交涉了,把沈耀暫時關在了一個軍區(qū)里。對于怎么處置他,現(xiàn)在也沒一個定論。"
單鳴長吁出一口氣,頓時感覺心胸開闊了不少,一直壓在心頭的大石頭也消失了,他從來沒覺得呼吸如此順暢過。
"我們還在突尼斯?"
"對,很多人受傷了,不方便移動,我們在突尼斯待一段時間,等唐汀之回來接我們。"艾爾咬了口蘋果,才想起來單鳴,把半個蘋果遞到他面前,"要吃嗎。"
單鳴撇開臉,若有所思地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艾爾抓了抓他的頭發(fā),"好像一切都突然結(jié)束了,這感覺太不真實了……媽的,總覺得便宜沈耀了。"
單鳴知道,無論是他,還是艾爾,都很想給游隼、給那么多死去的戰(zhàn)友報仇,但是沈耀的生死已經(jīng)不是某一個人可以決定的了,至少看著沈耀敗陣,讓他們都感到了痛快。
是啊,一切都突然結(jié)束了。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他們馬不停蹄地轉(zhuǎn)戰(zhàn)世界各地,跟沈耀做著一次次抗爭,他們失去了很多永遠無法挽回的東西,就算沈耀死,也改變不了什么。
而現(xiàn)在,支撐著他們戰(zhàn)斗的理由已經(jīng)不存在了,接下來該做些什么?
很多退役的游隼成員都找到了自己的生活,單鳴問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么?
單鳴問道:"艾爾,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我還得繼續(xù)留在中國,學習控制自己和強化自己啊,否則我豈不是一輩子不能做-愛了。"
單鳴點點頭,艾爾至少還需要個兩年的時間才能完全適應他的身份,恐怕兩年之后,他也就不想走了。
那么自己呢?
艾爾問道:"你有什么打算?帶兒子回家養(yǎng)老嗎?"
單鳴想到沈長澤那張年輕、充滿了強烈控制欲的臉,心里充滿了迷茫。
迷茫這種婆媽的情緒,居然也開始找上他了,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做決定的時候充滿了顧慮?他究竟是被誰、被什么絆手絆腳?以前的單鳴哪里去了?
單鳴閉上了眼睛,腦子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