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澤皺眉道:"我負責爸爸的行動,保護他的安全,不會拖累你們的。"
單鳴咧嘴一笑,朝虎鯊抬了抬下巴,一副"看著沒有,我有兒子你沒有"的得意樣子。
四輛車開了一整天,在日落以后到達了一處秘密基地。他們沿途經(jīng)過的西撒哈拉的城鎮(zhèn),看上去都很荒涼,此處也不例外,這個沙堡一樣的小鎮(zhèn),看上去根本沒多少人,透著一股讓人不舒服的死氣。小鎮(zhèn)的圍墻上插著被焚燒得千瘡百孔的摩洛哥國旗,地面上有很明顯得坦克駛過的痕跡。
他們把車停在一公里外的隱蔽處,軍官用無線電和基地里的人聯(lián)系,過了一會兒,一個村民模樣的人騎了一輛特別破的摩托車過來了,軍官下車和他交換了什么東西,然后他們跟著那輛摩托車繞著小鎮(zhèn)開了二十多分鐘,最后在一個外表看上去像個沙丘一樣的地方停了下來。
原來基地設(shè)在地底下。
他們把車藏在沙丘后面,一行人進入了地下基地。
基地跟它的外表一樣簡陋,里面只有二十來個人,看周圍的設(shè)備,這里應(yīng)該主要發(fā)揮通訊和諜報集散地的作用,武裝力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里負責的軍官按照上級指示,把目前的情況給他們詳細說了一遍,包括被劫持人數(shù)、身份、以及他們可能藏身的地方,對于獨立黨的人數(shù)和武力也做出了一些分析,然后他們圍坐在一起研究地圖。
單鳴父子倆坐到了一邊,沈長澤和佩爾前段時間研究了一種用中藥制成的藥包,專用于緩解肌肉嚴重受損,現(xiàn)在單鳴胳膊上就纏了一圈這種藥包,然后外面夾著夾板,防止他骨頭出問題。
沈長澤把那個夾板解開之后,藥包的味道就在地下基地里散開了,那味道非常濃郁苦澀,不太好聞,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了看他們。
倆人確實胖若無人的樣子,沈長澤開始順著經(jīng)絡(luò)的方向給單鳴按摩,他手勁兒大,每一下都給單鳴疼得直咧嘴。
沈長澤看他樣子就心疼,看他腫得快比腿粗的兩條小手臂更心疼,他低聲道:"爸爸,忍一忍吧。"
單鳴額上冒出了汗,咬牙道:"沒事兒,快點。"
"是誰把你的手臂弄成這樣的,是那個豪斯嗎?"
"不是,是一個死人。"
豪斯不滿道:"我跟他打擂臺的時候他的手已經(jīng)那樣了,基本上我也沒做什么。你抖敲斷了我的膝蓋了,還不滿意嗎?"
沈長澤扭頭瞪了他一眼,別有深意地說,"如果能徹底敲斷就好了。"
豪斯撇了撇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感慨了一句,"你變化很大,長大了很多。"言辭中似乎有那么幾分欣慰。
沈長澤轉(zhuǎn)過了頭去,沒再理他。
晚上吃飯的時候,豪斯又湊了過來,看旁邊沒人,就低聲道:"你們一直和唐有聯(lián)系是嗎?看來他教了你很多有用的東西,你的進步比我想像得還大,你現(xiàn)在到什么程度了?"
沈長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別打擾我和爸爸吃飯。"說完他舀起一勺湯,送進了單鳴嘴里。
單鳴張嘴吞了下去,然后搖搖頭,"不吃了。"
"再吃點兒,湯都沒喝完。"
"不吃了,難吃死了,什么破玩意兒黏糊糊的,喝了半天都喝不出是什么東西,呸。"單鳴露出一個厭惡的表情。
他"呸"完之后見對面兩個摩洛哥的軍官正尷尬地看著他,單鳴兇惡地瞪著他們,倆人立刻低下了頭。
沈長澤又舀了一勺,"這里的條件就這樣,爸爸你不要挑食了,再吃一點。"
單鳴堅決地撇過頭,"不吃。"
沈長澤哄著他,把勺子遞到了他嘴邊,"爸爸,再吃一口,一口,回去我給你做中餐,天天做行嗎,再一口。"
單鳴看了他一眼,勉強張開嘴,把那味道古怪的湯喝了下去。
豪斯看得目瞪口呆,雖然他才剛剛開始學(xué)中文,水準不行,但是如果沒理解錯的話,這種場景跟父母哄孩子吃飯差不多。
沈長澤給單鳴擦了擦嘴,然后才把頭轉(zhuǎn)向豪斯,沒好氣地說,"你剛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