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汀之眨了眨眼睛,"我有最新研發(fā)的口服驅(qū)蟲劑,從人體內(nèi)散發(fā)出蟲蛇厭惡的味道,不但能防御蟲蛇,就連虱子跳蚤也不會靠近。"
"我-操,你怎么不早說!"喬伯看著自己禿了一半的腦袋,氣急敗壞地把剃刀扔在了地上。
禿鷹幾個人都憋著笑,誠心看他們笑話。
唐汀之無辜地說,"我們還有兩個小時才到安吉爾,之后還要坐好幾個小時的車偷渡去'獅子山',有的是時間讓你們吃啊。"
沒有剃頭的全都住了手,已經(jīng)剃光的都拿眼刀子瞪唐汀之。
唐汀之似乎突然想起來什么一眼,趕緊扭過頭去看艾爾,在看他的一頭金發(fā)完好無損地頂在他腦袋上后,他松了口氣。
艾爾捕捉到他這個細微的動作,瞇著眼睛問,"怎么了,我沒剃成禿子你很失望?"其實他心里想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唐汀之的樣子就好像在慶幸自己的頭發(fā)還在一樣,讓他心里一陣騷動。
唐汀之誠實地說,"不是,我認為你的頭發(fā)很漂亮,如果剪掉了很可惜。"
艾爾愣住了,他感到臉有些發(fā)燙。
沈長澤剛喝進去一口水,差點兒噴出來,他忍不住拿詫異地眼神看著唐汀之。
唐汀之表情沒有絲毫異樣。他淡定地從椅子底下拽出一個大包,從里面掏出藥丸,"這個就是我剛才說的口服驅(qū)蟲劑,服下后四個小時生效,可以維持三天,如果你們上廁所時發(fā)現(xiàn)尿液是綠色的,那么就是生效了,每個人都帶幾顆。這些是防塵罩,一人帶兩打,記得把槍口套嚴實了,千萬別進沙子,萬一卡槍膛會直接把前胸蹦出一個大洞,我救不回來的。"他把一些沙漠必需品都發(fā)放了下去,"其他一些我暫時弄不到的東西,都讓增援的人帶來了,這次我們準備很充分,大家放松心情,只需要好好備戰(zhàn),沙漠里碰到的自然威脅,我們會想辦法解決,至于解決不了的那部分,只能靠大家克服。"
單鳴晃了晃手里裝藥丸的透明小瓶子,沖著沈長澤嗤笑道:"不如你往我身上撒點兒血,我覺得比這個管用。"
沈長澤根本沒拿藥,那些毒蟲蛇蝎躲他都來不及,他把小瓶子塞進單鳴兜里,"我會盡量在你身邊,不過你還是要吃,以防萬一。"
單鳴戲謔道:"別轉(zhuǎn)移話題啊,撒點兒血吧。"
沈長澤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行,到了沙漠里你抓著我放血好了。"
單鳴不無嫉妒地說,"沒問題,蟲子敢咬我我都扔你身上。"
沈長澤趁著沒人注意,快速地親了他一下,曖昧地低聲道:"我會在你身邊的。"
單鳴脖子都沒擰一下,狠狠踩了他一腳,然后坐一邊兒擦槍去了。
雖然他們坐在機尾,幾乎沒人回頭看他們,可這一幕還是被唐汀之看到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沈長澤一眼,沈長澤感受到他的目光,回過頭去,毫不避諱地看著他。
唐汀之是知道他對單鳴抱著怎樣的想法的,畢竟他克制自己性沖動的訓練,就是唐汀之主導的,唐汀之知道他心里所有不堪的幻想和瘋狂的渴望,但沈長澤并不感到有壓力,唐汀之是個不會在無關(guān)的事上浪費時間的人,更不會把這種關(guān)乎機密的東西泄露給別人。
所以唐汀之兩次莫名其妙地夸贊艾爾的頭發(fā),讓他很是好奇。
他接收到唐汀之有話要說的目光后,就起身跟他進了駕駛艙。
飛機在自主飛行,一切平穩(wěn),唐汀之讓機長和副機長都出去了,給了倆人一個單獨談話的空間。
沈長澤道:"如果你是想對我說別讓敵人利用單鳴對付我的話,你已經(jīng)說過很多遍了,我知道了。"
"不是,我不是想說這個。"唐汀之道:"單鳴這個人,像一頭野獸,靠直覺行動,憑喜惡生活,是非和倫理觀念很淡薄,如果硬碰硬的話,非常難對付,到最后肯定是兩敗俱傷,但是,雖然他看上去兇悍,卻不難取悅,你應該用對付野獸的方法對付他。"
沈長澤不喜歡別人這么剖析單鳴,但是他又忍不住想聽唐汀之這兩百多智商的腦袋繼續(xù)給他分析下去,于是他忍下了不快,"繼續(xù)說"。
"很簡單,餓了就滿足他,發(fā)情也滿足他。他就會越來越懶得自己覓食,越來越依賴你給他送到嘴邊的一切,到時候你就能掌控他了。"
沈長澤在心里暗暗覺得唐汀之說得有道理,單鳴的行動力和智商都很優(yōu)越,但是心理年齡更像個頑童,他的世界看似血腥黑暗,其實細想起來很簡單,他不需要勾心斗角、迎合別人,只要聽從命令,完成任務,這樣的人從某種程度上說,容易看透。單鳴確實就像一只野獸,如果馴化過程做的天衣無縫,他就會習慣飼主給予他的一切。至少就性方面來講,他知道單鳴并不沉迷,吃飽就夠,就像獅子老虎一般,吃飽了就不再攻擊肥羊,如果他能把單鳴從頭到腳喂飽了,他就成功了大半。
沈長澤越想越有道理,但他猛然反應過來,唐汀之以前都是告誡他不要對感情之事太過上心,不然會變成自己的弱點,今天怎么一反常態(tài),開始教他怎么將單鳴據(jù)為己有了?
他皺眉道:"你為什么會突然說這些?"
唐汀之很坦誠地說,"你也許很快就要見到沈耀了,我希望單鳴能成為你不叛變的理由。"
沈長澤冷道:"我有自己的判斷,你多心了。"
"我自然是要想很多的,尤其是當敵方懷著我不知道的意圖的時候,話別說得太早,他畢竟是你親生父親,這一行究竟會發(fā)生什么,我無法預料,我只希望你自始至終記得你對單鳴的感情。"
沈長澤堅定道:"我不會為了任何人背叛他,相對的,我能為了他背叛所有人。"他的語氣中,含著不難察覺的警告。
唐汀之點了點頭,"那就好。"他疲倦地閉了閉眼睛,"那就好。"
沈長澤轉(zhuǎn)身打算出去,當他的手握住艙門把手的時候,他突然扭過身,好奇地問道:"你好像對艾爾特別感興趣。"
唐汀之微微瞇起眼睛,"是啊,他有一頭漂亮的金發(fā),看上去很柔軟。"
沈長澤實在無法理解這種怪人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不是唐汀之一直不曾表現(xiàn)出什么人類的感情,他都要懷疑他看上艾爾了。
沈長澤忍不住問,"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唐汀之反而露出他有點奇怪的表情,"我只是想他的頭發(fā)很漂亮,難道我不能欣賞美嗎?"
沈長澤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感到一陣怪異,他轉(zhuǎn)身走出了駕駛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