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湯被煮的泛白,咕咚咕咚地冒著泡。
連枝頭發(fā)低低盤起,幾綹碎發(fā)掛在耳邊,被窗外的熱風(fēng)吹的左右搖蕩。
蔥白的手熟練地將滾燙的濃湯倒進保溫壺里。
“啪”地一聲,保溫蓋被扣上。伴隨著吱吱的扭動聲,少女換上了灰色的T恤衫,腳踩著黑色的運動鞋,“咚咚”跑下了樓。
連天在昏睡到第三天的時候,連枝半困地守在床邊,恍惚中感覺有人碰了碰她的手指。溫?zé)釁s輕微。
她抬起頭,看見男人嘴角微微顫動,小手反抓住他僅僅沒有被儀器包裹住的幾只手指,像是抓住救命的浮木般一樣迫切。
但終究是醒著的時候少。
除了些身份很重要的探望者,董慧如把其他閑雜都擋在了病房外面。這個女人,不僅是一個合格的妻子,更是天生的交際好手。
不圓滑,卻溫和,言語間像是掌握著天然道德制高點的技巧和溫柔精美的力量,讓來者都嘖嘖咂舌。
讓人不禁想,或許是有連天曾擋在她身前,蔭蔽的同時,卻也是一片陰影,完全遮擋了她的光輝。
但日月星辰,卻不能與太陽長空爭光。
她的底氣,依舊來自于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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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董慧如在心里笑罵他。
轉(zhuǎn)頭又看了看干凈利落的女兒。
她好像又長大了些。
眉眼間不再是曾經(jīng)小時候那種帶在骨子里的清凈冰冷,身子骨也像是長開了。好似冰面下有了一汪溫水,緩緩沖擊著碎裂著沉冰,帶來一股春意媚態(tài)。
又好似終究是沾染了上塵世的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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