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木屋內,昏暗的角落透露著歲月的痕跡,大部分家具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埃,唯有靠近窗邊的一張床顯得格外整潔。
床上,一名少年盤腿而坐,他面容青澀,但眉宇間已流露出幾分清秀之氣,乍一看,竟有些雌雄莫辨的錯覺。此刻,他雙眼緊閉,面容肅穆,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與周圍的空氣產生了微妙的共鳴。
半晌過后,少年緩緩睜開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嘆息。
這少年名叫蘇瀾,今年十六歲。過去的十五年里,他的生活平淡無奇,與鄰里間的嬉笑怒罵交織在一起,偶爾的惡作劇和調皮搗蛋也讓他的生活充滿了樂趣。然而,就在他十六歲生辰的那個夜晚,一切都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夜,蘇瀾躺在床上,忽然感到一股熱浪從體內涌出,眼前金星亂舞,他幾乎以為自己要就此死去。然而,在意識即將消散之際,他恍惚間看到了一片璀璨的文字海洋,它們如同流星般劃過夜空,最終匯聚成一篇深奧的修道法門。
次日清晨,蘇瀾從夢中驚醒,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竟然多出了一篇修道法門。這篇法門無名無姓,來歷成謎,只有當他閉上雙眼,內視心海時,它才會悄然浮現(xiàn)。
自此以后,蘇瀾便開始了他的修道之路。他利用閑暇時間,默默修行這篇法門,希望能借此窺探到修道的奧秘。然而,一年過去了,他始終無法感受到天地間流淌的靈氣,更別提將其吸納進體內。這種挫敗感讓蘇瀾倍感焦慮,甚至有時會產生放棄的念頭。
但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想起那個夜晚的奇異經歷,想起那片璀璨的文字海洋。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放棄。于是,他繼續(xù)堅持下去,期待著有朝一日能夠突破瓶頸,真正踏上修道之路。
搖了搖頭,蘇瀾走下床,走出屋子,一片盎然的綠色映入眼簾。
潮生村位于赤潮山脈中,周圍群山交錯,郁郁蔥蔥重巒疊翠,宛若世外桃源。不遠處的青鸞峰高聳佇立,一匹寬約十六七丈的瀑布自封頂掛落下來,宛若銀色的布匹,甚為壯麗。
看著眼前這幅美景,蘇瀾郁悶的內心稍稍緩解了些。他推開院子的大門,卻迎面撞上了一個女孩。
“哎呦!”
那女孩噔噔幾步,被撞得直后退,女孩身形嬌小,穿著桃紅色的長裙,一雙馬尾辮來回擺動,靈動活潑。
蘇瀾見狀趕緊上前伸手扶向女孩,連連道歉道:“抱歉抱歉,沒想到你正好站在我家門口,怪我也沒注意。你沒事吧,允兒?”
被喚作允兒的女孩長相甜美,瞪了他一眼,也沒有甩開蘇瀾伸過來的手,那水靈靈的大眼睛令蘇瀾心中一熱。
允兒嗔道:“好你個蘇瀾,疼死我了!”
蘇瀾賠笑道:“是,是我的不對。允兒姑娘,你前來所為何事???”
“王叔有事讓我來通知你一聲?!痹蕛簹夤墓牡乜粗K瀾,雙手叉腰昂首挺胸,煞是可愛,“我敲了半天門都沒人答應,都怪你!”
少女的身子已經初長開來,微微翹起的胸脯隨著她的動作顯得更加突出,看著眼前允兒的身姿,蘇瀾眼中劃過一絲異色,他靠近允兒,低聲在她耳畔說道:“就當給你賠罪了,今晚再來我家一起玩兒游戲?”
剛剛還挺威風的允兒一聽到“玩游戲”三字,雙頰瞬間就騰起霞紅之色,不由得雙腿緊閉,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低下頭扭扭捏捏的,最后輕輕“嗯”了一聲。
蘇瀾嘿嘿一笑,快步走向遠處的酒樓。
王叔是潮生村酒樓的大當家,他的性情豪爽大氣,深受村民們的喜愛。蘇瀾作為村里的孤兒,更是受到了王叔特別的關照,這讓他心中充滿了感激。
蘇瀾走進酒樓,與幾位酒客點頭示意后,徑直走向柜臺。柜臺后,坐著一位穿著粗布襯衫的大漢,正是王叔。他一見蘇瀾,便大笑起來:“小蘇瀾,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允兒去找你這么久才肯現(xiàn)身?!?/p>
蘇瀾難得不好意思了一回,他在修行時太過專注,偶爾會錯過外界的聲音,今兒個正好是趕上了。
王叔笑罵了幾聲,然后說道:“蘇瀾,今天叫來你,是要你幫個忙?!?/p>
蘇瀾趕緊拍拍胸脯,說道:“放心王叔,任何事我都絕對萬死不辭!”
“誰讓你去死了,我是讓你去幫我采些青珠斛回來。”王叔擺擺手,從身后搬出一個竹筐,一臉無奈說道,“二虎那小子前日生了病,躺床上一連幾天下不了地。而偏偏釀酒用的青珠斛只生長在青鸞峰附近,村里除了二虎,就是你對那塊兒最熟悉,我得在這里看著,這才讓你來幫這個忙。”
蘇瀾這才明白是這么回事,二虎比他大三歲,是王叔的兒子,一直在王叔身邊幫襯,也負責采摘釀酒的原料,現(xiàn)在得了病,難怪會來找自己。
“沒問題,王叔,我去去就回!”蘇瀾呵呵一笑,利落地背上竹筐,與王叔打了個招呼就出了村。
......
青鸞峰,位于潮生村西北方位約兩三里處。一掛瀑布直落,周身崩珠散玉,如雪若霧,涼爽沁骨的清風不知從何吹拂過來,令人五臟如洗。
據傳上古之時,有青色神鳥落于此處棲息,留下種種傳說,最后振翅破空飛去。
村里的小孩兒們都喜歡聽這種志怪故事,可也只有蘇瀾與二虎有膽量獨自走兩三里遠來一探究竟。這一探沒發(fā)現(xiàn)什么秘密,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少青珠斛。帶些回去后,王叔驚喜的發(fā)現(xiàn)這青珠斛入酒堪稱佳釀,于是辦起了酒樓,并一直讓二虎來此采摘青珠斛。
這或許也是王叔照顧蘇瀾的原因之一。
蘇瀾走到這里便已花費了不少力氣,他抖了抖腿,擦去額頭的汗,開始低頭耐心地尋找青珠斛的蹤跡。
可過去二三十分鐘,也沒看見半根青珠斛的影子。蘇瀾擰著眉頭,心說難道是二虎這些年采摘光了?照理說,二虎采摘青珠斛也有好些年,外圍的都被采摘干凈倒也不難理解。
可就是苦了自己了。蘇瀾只得更加深入,一步步走近青鸞峰瀑布。
“終于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