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抿了口茶,又笑道:“不是嬸子偏袒,我冷眼瞧著我那大侄女行為舉止落落大方,有條有理,說話又是及其妥當(dāng)?shù)?,倒有姑娘幾分的風(fēng)采。若是許了阿縱,未必不可挑得起秦家主母的擔(dān)子?!?/p>
這個女子秦窈也曾見過幾面,確實如柳氏所說的賢淑才德,堪當(dāng)大任。
只是看昨夜阿縱的言語反應(yīng),秦窈實在不敢貿(mào)然答應(yīng)?;槭氯舨怀?,徒然害了人家姑娘的名譽。
思考再三,秦窈道:“還請嬸娘稍等幾日,待我問過阿縱的想法,有眉目時,再請人告訴嬸娘,可好?”
柳氏也知道秦縱的性子素來桀驁不馴,乖張不羈,只聽秦窈一人的話。有秦窈開口,此事八字就有一撇了。
柳氏歡喜:“姑娘做事,自是穩(wěn)當(dāng)?shù)?。先不說這事,嬸子還有一樁喜事同姑娘說?!?/p>
秦窈以為是家中有堂兄弟成親生子,笑道:“嬸娘請說?!?/p>
“姑娘為秦家辛勤勞累了八九年,連終身大事都耽擱了。如今阿縱已經(jīng)可獨擋一面,日后成了親,家中的事也有她媳婦接手。姑娘可算是放得下心了,何不考慮一下自己的婚事?”
秦窈愣了一下。
終究是女子,提及婚事,臉龐便有些發(fā)熱:“嬸娘說笑了,我不曾想過這事,等阿縱先成了親罷?!?/p>
“長幼有序,先長后幼。姑娘向來熟知禮制,這會怎么分不清了?”
她先成親?
秦窈忽地想到昨夜阿縱的瘋狂以及那些淫靡的畫面,心底有些慌亂,強(qiáng)笑道:“我年紀(jì)已大,哪有人家想娶。”
柳氏捏捏她的臉頰,笑道:“姑娘這等模樣這等能力何愁沒有人家,今日才有禮部侍郎的公子向我問起你呢。”
“那起混賬東西也配娶我的姐姐?”秦縱自門外大步跨進(jìn)來。
秦窈驚得站起來:“阿縱?”
他身著盔甲,腰配長劍,周身冷肅狂傲之氣。
秦縱按著她的肩膀壓迫她坐下,俯身撐在她右側(cè)。他笑,眼底卻無半分笑意:“姐姐急什么?”
“阿縱,你先聽我說……”
“我不聽!”他臉色忽然變得狂暴,“我若是不回來,姐姐是不是就答應(yīng)這門親事了?姐姐想要一女侍二夫?昨夜我……”
“秦縱!”
柳氏方才聽他言語放肆,臉色已有些掛不住,此刻見他們的言行舉止似有深意,心底愈發(fā)不自在。
秦窈極力平穩(wěn)呼吸:“阿縱,你先回房更衣,待會我會同你解釋。”
秦縱盯著她,眼神狠戾。
她真的動了氣,往日不笑也柔軟的眉眼嚴(yán)厲地回視他。盯久了,秦縱就看到無言的哀求。
抬頭漠然地看了一下柳氏,起身出去了。
“讓嬸娘看笑話了,”秦窈艱難地出聲,“阿縱自小與我相依為命,忽聽我要議親,心里一時難受才口不擇言,還望嬸娘不要記在心上?!?/p>
柳氏細(xì)細(xì)一想,平日就見秦窈對秦縱極好,凡吃穿用度、監(jiān)督教訓(xùn)事事親為,秦縱依賴她也是。
只是到底受了嚇,精神不濟(jì),安慰她幾句就托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