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若流傳出去你待如何解決？”秦窈的聲音有些拔高。

秦縱拍了拍她的背，輕笑道:“姐姐以為功名利祿是憑名節(jié)賺來的么。將士出征至邊疆，氣候苦寒，有時糧草衣物延誤，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八尺男兒夜里凍得徹夜不眠?！?/p>

這些事怕她擔心，秦縱鮮少提起，她問起，也是一言蔽之。

“戰(zhàn)場上硝煙滾滾，槍林箭雨，刀鋒利器無情，稍有不慎即身葬異鄉(xiāng)。將士視死如歸，沖鋒破陣殺敵，流血流汗才獲得功勛爵位。我好龍陽與我能殺敵有何相干？”

秦窈心尖作痛:“你既知功名得來不易，為何不知自愛！為官為將，名節(jié)當先。天底下有才有德之人比比皆是，為何要重用你一個名節(jié)有污之人！ ”

“何謂名節(jié)？”秦縱眉目傲氣輕狂，“我身為大將，為國為民殺敵退敵，保衛(wèi)疆土，一不擾民，二不殘害無辜，于外人而言，這就是我的名節(jié)！至于我脫下戎裝，私下如何，輪不到外人議論。”

明知他說的不對，秦窈卻找不到言語反駁，心神混亂。

喘了幾下，掙扎直起身來，顫著輕捧住他的臉。

“阿縱，你往日總要我乖一些，現(xiàn)下我也求你乖一些好不好？你如今不想成親我便你擋下親事，你在外面說話行事收斂一些，不要再糟踐自己了好不好？”

秦縱扶著她的腰，定定地看著她如有秋水流漾的眼睛。

深處似有撒嬌的光彩隱隱約約浮現(xiàn)。

喉結滑動，出來的聲音是低啞的:“姐姐喜歡我么？”

她的睫毛顫了一下。

“……喜歡?！?/p>

“姐姐撒謊。”

她的眼睛里沒有愛意，他看了心口不會酥軟得無力跳動。

不知道他的姐姐何時才肯擺脫禮法的踐踏，坦然去感受自己的心意。

身體里的燥熱緩緩冷卻，秦縱抵著她的唇瓣道:“我不喜歡姐姐撒謊，姐姐心里想什么，不用怕，如實告訴我，我不會生氣?！?/p>

秦窈哀哀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我想你聽話，以后不要再自毀聲譽，好不好？”

“好啊，”他含著她的唇瓣吮了一下，“我聽話，這是我給姐姐坦言的獎勵?！?/p>

抽不開。

他眼睛里流光溢彩的情意與寵溺交合，糅成一張棉綢的絲網，她移不開，閉不上眼睛。

心一直往下墜，往下墜，落不到底。也不知道底端是什么。

沒關系的。

秦窈一遍一遍告訴自己。

只要他乖乖的，無人非議他，那便好。

她一介女流，深居閨幃，任是旁人菲薄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