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窈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跌跌撞撞后退，奪門而逃。

阿縱！

少年站在門板前，眉峰半蹙。

秦窈想起他對外祖母無緣無故的厭惡，困擾多年的事情忽然間得到了答案。

他聽到了外祖母的話，以為她不愿接受他是深受外祖母的影響，因此怪罪外祖母。

她到底種下了多少惡果！

……

秦縱被一陣壓抑的哭聲驚醒。

他的姐姐蜷縮成嬰孩的姿勢，用手摀著眼睛，面上滿是淚痕，身子一抽一搐。

秦縱一下子清醒過來，心口一半是銳利的疼，一半是慌張。

“姐姐怎么了？姐姐是不是哪里痛？不怕，不怕，姐姐告訴我?！?/p>

伸手去拉她的手，他沒想到她用了這么大的力氣，一時竟拉不開。

她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抓得死死的，猶如在渺茫的海上抓著一塊浮木。

“阿縱、對不起、對不起……”

她哭得喘不過氣，反反復(fù)復(fù)只有一句對不對。

“沒有，沒有，姐姐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我以姐姐起誓，若我撒謊，終我一生得不到姐姐的情意?！?/p>

秦窈聽在心里，肝腸寸斷。

秦縱見她哭得痛不欲生，甚至將嘴唇咬得死白，以手指分開，小心翼翼地抱她坐起來。

“姐姐不哭了好不好？我的心很疼，姐姐乖，只要姐姐不哭，我什么都答應(yīng)姐姐?！?/p>

哪怕她此刻要他娶妻成家，他也愿毫不猶豫地應(yīng)下。

秦縱吻著她的發(fā)心，眼底猩紅。

秦窈伏在他的肩上，始終不敢睜開眼睛。

“阿縱，對不起……”她聲音嘶啞，哭得斷斷續(xù)續(xù)，“……是我……是我害了你……”

她總是怪他不守禮法，不知自重，喜歡自己的親生姐姐。卻不知原來是她無意中的鐘情，不知羞恥的引導(dǎo)，潛移默化之中給他種下了亂倫的種子。

他那時雖也不懂情愛，日后卻定能想得起來。

若不是她，他或許根本不會心悅自己的姐姐，橫遭天下人的恥笑！

秦縱不停撫著她的后背，耐心聽著她哽哽噎噎的字句，半猜半想，終于明白她哭泣的緣故。

一邊喜于她察覺了自己的心意，一邊疼惜她的胡思亂想。

“姐姐聽我說?！?/p>

秦縱使用巧勁將她的身體拉出來，輕輕捧著她的臉，眼底的溫柔流光溢彩。

“我發(fā)覺喜歡上姐姐之時，還沒有想起這些事。姐姐秀外慧中，待長輩恭順有禮，待同輩平和易近，待小輩關(guān)愛有加，待下人仁慈寬厚，溫婉嫻雅，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即便姐姐不喜歡我，我懂男女之事后也必會心悅姐姐。

姐姐還記得么，我剛向姐姐表白心意時，姐姐屢次左言他顧，甚至用史上亂倫之事訓(xùn)導(dǎo)我，我每次皆神色平靜，那時我想著用暴力也要得到姐姐一輩子。

后來我想起往事，知道姐姐也喜歡我，不過是使我篤定有朝一日姐姐會接受我，不必我一直強迫姐姐。 ”

“你在安慰我……”

秦窈不肯信他，雖泣音漸歇，眼里卻滿是水光。

秦縱抹去眼淚，溫寵地親她紅腫的眼睛，輕輕停在左眼上。

秦窈閉著眼睛，眼瞼傳來他唇瓣溫?zé)岬挠|碰劃蹭。

“姐姐等我一下，我去書房拿些東西，姐姐看過之后自然會相信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