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都沒有選擇離開,現(xiàn)在就更不會了。
他無法拋下自己的職業(yè),更拋不下那個同樣甘心放棄安穩(wěn)生活,等待他的女人。
他心里清楚,今后她要跟了他,承受的一定會比一般的女人多。她明知這種情況,仍然對他義無反顧,他還有什么不滿足。
警局里今天沒有什么大事,幾個小時后,司航提前下了班。
到單位接了莊梓,兩人在外面吃過晚飯就直接回了酒店。
莊梓身體有點不舒服,因為昨天淋了雨,又熬了夜,好像有些低燒。
上樓前,司航給她買了藥。
回房以后,司航讓她先洗澡休息。趁著空檔,替她把行李給收拾了,明天上午送回公寓,他再去省局參加下午的表彰大會。
......
莊梓在浴室里從上到下,將自己洗了好幾遍,越洗越緊張,越洗心弦崩的越緊。
她抬頭看一眼鏡子中的女人,頭發(fā)濕漉漉地搭在肩上,雙臉通紅。
從今以后,她跟他就要真正的在一起了。
她愛他,非常愛他。
所以愿意跟他發(fā)生最親昵的關(guān)系。
當初,他出事不久,她還后悔過,在浮城山的那個晚上,她就應該再主動一點,或許,還能給他留個孩子。
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只是,真到了這一刻,她又突然羞澀不已。
她人生中第一個讓她心甘情愿交付的男人,等了二十八年。經(jīng)歷了這么多,終于如愿以償了。
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發(fā)了半會兒待,穿好睡衣,吹干了頭發(fā)。
整理妥當后,她推開門走出浴室,也不看坐在電腦桌前的司航,直接到床邊坐下,窩進了被子里躺好。
窗外夜色幽沉,屋內(nèi)一室燈光暗柔。
司航進去了衛(wèi)生間。
莊梓躺在被子里,仔細而安靜地聽著衛(wèi)生間的聲響,等聽到門哢嚓一聲被推開的時候,悄悄閉上了眼睛。
司航不動聲色的走來床邊,一邊脫衣服一邊看床上的女人。
作為警察,他的觀察力有多敏銳自是不必說,就她那輕輕顫動的睫毛,壓根不用觀察就知道她沒睡著。
再說,這樣的夜,她要能安心睡著,還真是奇了怪。
睡衣脫下,他就穿了條平角內(nèi)褲,幽暗的燈光下,勻稱結(jié)實的身體線條,格外有男人味。
莊梓無意識地一睜眼,正好看到這一幕,條件反射地跳開目光,隨意地看向了別處,然后側(cè)了個身,背對向他。
司航看她一眼,深黑的眸色里閃過一抹笑意,掀開被子,躺了下來。
莊梓渾身緊繃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慢慢貼過去,一只手搭上她的腰,湊過來她耳垂上親了一下。
莊梓頭皮一麻,一顆心猛地被提起來。
或許是毫無經(jīng)驗,想到即將跟一個男人坦誠相對,發(fā)生最親密無間的事情,呼吸都開始亂了。
然而,過了好一會兒,司航卻幷沒有再有其它的動作。
莊梓感覺他的手一直搭在那里沒有動,呼吸也很均勻平穩(wěn)。
她頓了頓,他難道就這樣睡了?
她又仔細地聽了聽,確定他沒有動靜,呼吸綿長。
心口繃緊的弦忽然松開,她突然不知道此刻的心情到底是失落還是輕松。
她靜默了一會兒,沒忍住,悠地回頭看他。
誰知一轉(zhuǎn)身,就撞進了一雙清幽的深眸里。
司航撐著頭,正靜靜地看著她,不知已看了多久。
莊梓臉上忽然一熱。
下一秒,司航抬手輕輕撫.摸過她的額頭,撥開擋住她額頭的一縷縷柔軟發(fā)絲,手隨意地放在她的頭邊,繼續(xù)盯著她看。
女人卸了妝,依然清秀細致。
眉目淡淡的,琥珀色的雙眸清澈動人,淡紅色的雙唇微抿著。
他指腹上薄薄的繭,此刻碰在她細膩的肌膚上尤其讓人敏感。
莊梓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于是垂眼躲開他的視線,伸手抱住了他。
突然被抱住的司航靜默了一瞬間,低下頭,然后就發(fā)現(xiàn)她正盯著他胸口上的那塊槍.傷疤痕目不轉(zhuǎn)睛。
他心口微微一緊,去勾她的下巴:“別看。”
話音還未落,他心臟又猛地一跳,一絲冰冰涼的觸感,貼在了他的胸口。
莊梓把臉輕輕貼到他那塊傷痕的位置上,慢慢閉上眼睛。
謝逵說他差點回不來。
距離心臟如此之近,這個位置曾經(jīng)中過一顆子.彈。
她眼眶發(fā)酸,哪怕此刻聽著耳邊蓬勃有力的心跳聲,仍然心有余悸。
原來他與她,曾經(jīng)只差一厘米的距離,就是永別。
司航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掌輕輕握在她的后腦勺后,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fā),低聲跟她說:“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任務(wù)?!?/p>
莊梓睜開眼睛,抬頭看他。
司航在她身旁側(cè)臥下來,讓她枕在他胳膊上,躺在他的懷抱里,給她最真實的安全感:“今天局長跟我談了,以后不會再安排這樣任務(wù)?!?/p>
莊梓眼神茫然,以為他是在安慰她:“真的?”
司航清楚她害怕什么,所以不會輕易拿這種敏感的話題跟她開玩笑:“這次是為了利用我兩個身份,所以不得已?,F(xiàn)在另一個身份已經(jīng)曝光,你覺得以后他們還有可能讓我一個刑警隊長明目張膽的去臥底?”
莊梓輕輕抿了下唇角。
“以后就算有任務(wù),也不會這么危險?!彼粗难劬?,緩緩說:“我會為你好好保護自己?!?/p>
莊梓不再說話了。
夜色里,她看著他,他也靜靜地望著她。
屋子里這樣靜,這樣幽暗,唯有他倆,默默對視著。
莊梓忽然心口一軟,主動湊上去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然后就聽他低沉的嗓音,再次緩緩說道:“我每天都在想你?!?/p>
莊梓窩在他懷里,他的胸膛寬厚又溫暖。她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那股淡淡的青草味,讓她沉迷。
她眼眶發(fā)熱,輕聲道:“我也是?!?/p>
只要是清醒的時候,就一直在想。
夜色靜深,窗外星光閃爍。
司航捧住她的臉,低頭狠狠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