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補充:“此人能幾次躲過監(jiān)控潛入住戶家里,對小區(qū)環(huán)境和小區(qū)周圍環(huán)境都非常了解,很可能就是附近的居民,或者經(jīng)常在這片小區(qū)附近活動的人。但是,這個范圍太廣了,無異于大海撈針?!?/p>
小孟道:“而且能夠清楚她家的監(jiān)控設(shè)施和作息時間,一定跟蹤過她很長一段時間,或者是非常熟悉她的人?!?/p>
大家眾說紛紜,提出各自的想法和意見,似是而非。
謝逵放下手里的筆和會議薄,沉聲說:“從一樓攀爬到三樓,身手敏捷又專業(yè),還有一定的反偵察技巧,也有可能是真正的兇手買兇作案?!?/p>
此話一出,所有人臉色都變得有些凝重了。
謝逵決定打電話叫莊梓再到局里一趟,做一個更詳細的了解。如果她非常熟識的人里面真有攀巖這方面的能手,那么這個案子有可能很快就會撥開云霧見月明。
周六,莊梓不用上班,一直待在警局對面的酒店里。
接到電話的時候,她還在研究那本沒看完的犯罪心理學。書是昨天晚上,刑警小張陪她回去收拾東西時一起帶過來的。
因為離得不遠,莊梓五分鐘就到了警局。
小會議室里,謝逵把調(diào)查結(jié)果和推斷跟她講了一遍,莊梓聽到‘買兇作案’四個字的時候,一股涼意從腳底竄上來,在胸口凝結(jié)成冰,渾身都有些僵硬了。
她面如土色,素凈的眉目間,透著濃濃的憔悴。
實在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會是誰對她這么恨之入骨?
“你再仔細回想一下?!敝x逵心頭亦是沉重:“也有可能不是你直接認識的人,而是通過你認識的人間接接觸過你。”
莊梓擰眉沉思了片刻,腦子里仍然一片空白。熟悉的人本來就屈指可數(shù),幾乎都不是運動愛好者。而且她平時也沒空參加戶外活動,更不可能結(jié)交這方面的人。
她皺著眉緩緩搖頭:“我認識的都是普通白領(lǐng)?!?/p>
想了下,又補充:“也許他們會經(jīng)常去健身俱樂部,但不清楚他們都煉什么項目?!?/p>
這一點謝逵也想到了,所以眼下還是得從她工作單位同事開始排查。
今天周末公司沒人上班,謝逵讓她把同事電話留給他后先回去,如果記起來什么關(guān)鍵信息,一定要立刻給他打電話。
莊梓在回酒店的路上,又把身邊認識的熟人都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可實在連想不到跟誰之間有過什么恩怨。
她蹙著眉心抬起頭,天空灰蒙蒙的,卷卷濃云厚重的讓人覺得壓抑。
......
莊梓離開后,謝逵帶上另外一個警員,一一拜訪了留了電話的同事。
然而一整個上午下來,仍然是沒有任何進展。
倒是有幾個經(jīng)常健身的人,但都是做戶內(nèi)運動,這一點運動房的教練都可以證明。
回到辦公室后,謝逵打算去吃了飯回來繼續(xù)研究。從會議室出來,除了司航的辦公室門開著,大辦公室里空蕩蕩的。大家今天都在休假,除了幾個全年不要命工作的勞模,周末如果沒有特殊任務(wù),很少有人主動加班。
他順便過去問司航要不要一起出去,今天警局食堂沒人上班,兩人正好一路去外邊吃。
警局旁邊有家粵菜店,開了快十年了,消費不算奢侈,菜色也還可以。局里很多同事都經(jīng)常光顧這里,跟這里的老板早就已經(jīng)混熟。
兩人走進店里,碰見隊里的警員小趙也在這里吃飯,爽朗的跟他們打招呼:“司隊,謝哥。”
三人正好拼成了一桌。
“你們今天又加班?”小趙問。
“嗯,莊梓那件案子還毫無進展,不能再耽擱?!敝x逵嘆了口氣,忽然話頭一轉(zhuǎn),反問他:“昨晚莊梓還待警局里頭?”
小張和小趙24小時輪流保護莊梓安全,謝逵見他這會兒在這,以為莊梓是在警局里頭他才走開。
“昨晚在對面酒店里住。”小趙笑笑:“我第一次見到這么膽小又頑強的女人?!?/p>
謝逵也失笑:“的確。又害怕,又不去親戚家住,說是怕連累別人,這點倒是難得?!?/p>
司航沉默地聽著兩人的對話,從兜里掏了根煙銜進嘴里。
小趙戲謔道:“小姨子住姐夫家也的確不方便?!?/p>
謝逵也笑。
小趙又說:“不過她那個姐夫倒是真關(guān)心她,感覺關(guān)心的都有些過頭了。”
對于這種八卦,謝逵頗有興致:“怎么說?”
小趙把昨天姜知昊要給莊梓訂酒店的事講給了他聽:“莊梓要住警局對面的快捷酒店,他還深怕她住不習慣。依我看,這姐夫?qū)π∫套佑悬c不太單純。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哥哥,什么都親力親為,天天過來看她。倒是莊梓,態(tài)度總是冷冷清清的,看不出什么古怪。”
司航安靜抽煙,沒有任何表情。
謝逵調(diào)笑他:“你這班上得挺爽啊,還能順便看點現(xiàn)實版的免費狗血言情劇。”
小趙壞笑了一下,朝店里另一角的窗戶邊抬抬下巴:“你看今天,這不又來了么?!?/p>
三人朝那個方向瞟了一眼。
莊梓和姜知昊坐在靠窗邊的位置,比較遠,從他們的角度看過去,姜知昊被沙發(fā)椅擋住了,只能看見莊梓的一個側(cè)影。
頭頂一盞暖色的吊燈,燈光灑在她的頭頂,落下一層光暈。
她今天穿了件灰色翻領(lǐng)抽繩式大衣,衣領(lǐng)上潔白的絨毛襯得她臉上的淡妝看上去越發(fā)精致清新,氣質(zhì)也是斯斯文文的。
她興致缺缺地夾著面前的菜吃,像是沒有什么胃口。
司航面無表情的從她身上收回目光,下意識地咬了咬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