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的春日總是不夠明媚,輕雷細雨將它揉成一副朦朧的水墨畫。
桑絮站在樓梯轉(zhuǎn)角看余暗手里的傘,淅淅瀝瀝的雨珠正沿著傘頂尖往下滴水,水珠子掉在早被人踩濕的水泥地面上,慢慢蓄積成一小堆。
“進班吧,我上去了?!庇喟嫡驹谠?,明顯在等她先走。
桑絮點點頭,轉(zhuǎn)身的步伐有點重。她沒把昨晚鄒昊的事跟余暗說,也不準(zhǔn)備和他說,只是自己想想,心里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
走到班門口,她掃了一眼后排,鄒昊還沒來。背上緊繃的勁松了點,收回視線時發(fā)現(xiàn)不少同學(xué)正看向她,班里似乎也比剛才安靜許多。
前排有和桑絮還算相熟的同學(xué),讓她往黑板上看。
桑絮轉(zhuǎn)頭就看見那張被人窩成一團又被人刻意展開、正扒著四角貼在黑板上供人閱讀的信,上面一道一道交錯的折痕帶著尖刀扎進她的眼睛里。
她太知道那是什么了。
“怎么不進去?!卑嘀魅卧竭^桑絮走上講臺,一眼就看見了黑板上的紙。
他撕下來低頭看,兩個學(xué)生的名字出現(xiàn)在一頭一尾。
信被撕下來,四個角的雙面膠還粘在浮了一層粉筆灰的黑板上,正隱隱反著光。
班主任的視線從信上抬起,先看向門邊的桑絮,又看看后排空無一人的座位。
“你先回位置去。”他對桑絮說,言辭比平日嚴厲。
……
早讀開始沒多久,桑絮就被班主任叫到走廊上,姍姍來遲的鄒昊已經(jīng)站那等著了。
班主任關(guān)上教室的門,朗朗讀書聲瞬間被細雨墜樹的聲響取代,但隔不開同學(xué)從緊閉的玻璃窗中鉆出來的八卦目光。
桑絮背對教室站到一邊。
“怎么回事?”班主任先問的鄒昊。
“老師,我剛來,我能知道什么事啊。”他面上笑嘻嘻的,沒見半點緊張不安。
班主任把目光轉(zhuǎn)到桑絮身上,“你貼的?”
“不是我。”桑絮搖頭。
班主任點頭,把信拿出來看著鄒昊,“這是你寫的?”
鄒昊挑著眉偏頭看了兩眼,“是啊?!?/p>
“你知不知道馬上要高考了,你不想學(xué)習(xí),也不要打擾別的同學(xué)?!?/p>
班主任這話一出,明顯是站在成績好的桑絮這邊。
但桑絮并沒有感覺多好,她從進班到現(xiàn)在情緒始終激烈起伏,不是委屈,而是無比的憤怒,以及惡心。
“怎么回事?”
班主任聞聲轉(zhuǎn)頭,是去年到任的朱校長,身材矮矮胖胖,見誰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
“朱校長,班里學(xué)生不聽話,我正在解決?!?/p>
班主任嚴肅的語氣有所收斂,鄒昊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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