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念和鄭渺峰對視了一眼,都陷入了沉默,王增見他們不說話,接著道:“有人報案說你們勒索他,我們調(diào)出相關(guān)的監(jiān)控錄像,發(fā)現(xiàn)11月21號17點45分左右,你們確實在明河路上將報案人帶到道旁的小路上,只是我們?nèi)フ{(diào)小路上的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17點45分到18點10分的記錄都沒有了。”他說到這,用筆敲了敲桌子?!霸谶@25分鐘里,你們做了什么請如實回答?!?/p>
是那次放學(xué)后凈化被“饕餮”附身的小學(xué)生!路念和鄭渺峰同時意識到了這點,但是這個實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的。路念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她緩緩開口,“我能知道報案人是怎么說的嗎?”她和鄭渺峰凈化那個小學(xué)生時,他已經(jīng)完全被“饕餮”附身了,對于這段時間的記憶應(yīng)該是完全沒有的,甚至有可能連遇到他們的記憶都沒有了,報案說他們勒索他,那么問題就出在這個小學(xué)生身上。
王增沒想到這位看起來柔弱膽小的女孩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沒有老實回答問題,居然還反問他,他拍了拍桌子,“現(xiàn)在是你們回答問題!等你們回答完了,想問什么再說?!?/p>
路念抿了抿唇,倒是一旁的鄭渺峰開口了,“我們只是看到他手上拿著最新款的游戲機(jī),想和他交流一下而已?!?/p>
王增抬了抬眼皮,明顯不信,在本子上唰唰記下幾筆,“我勸你們還是快點認(rèn)罪吧,看你們的樣子還沒到14歲,把勒索的錢還給人家,然后讓你們的家長把你們領(lǐng)回家就行?!?/p>
“警察叔叔,這樣是不是不太公平?那25分鐘的錄像沒有了,也就是說只有我們3個人知道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為什么就如此確信我們說的不是真的?”路念飛快理清了思路,反問道。
王增記錄的筆頓了頓,“報案人在18點11分又出現(xiàn)在了小路和明河路的岔路口,而且是暈倒在樹旁,被路人發(fā)現(xiàn)不久后,才自己醒了過來,然后回了家。如果你們只是和他交流了一下,他又怎么會暈倒?”
“如果是他自身的原因呢?沒人看到我們對他做了什么,光憑這個就定罪,未免太過草率?!甭纺罾潇o地?fù)?jù)理力爭。
王增顯得十分意外,沒想到這個才13歲的女孩邏輯如此縝密,又表現(xiàn)得如此鎮(zhèn)定從容,連他都不禁覺得她說得有理。
路念接著開口,“既然雙方都各執(zhí)一詞,我想當(dāng)面和報案人對峙,警察叔叔能麻煩您把他找來嗎?”
王增左思右想,也覺得只有這個辦法了,打了個電話讓附近的同事把報案人胡可接來,等他放下電話,才驚覺自己一直被這個女孩引導(dǎo)著走。這樣的案子他也辦過幾起,無非是恐嚇幾句那些不良少年讓他們把錢交出來,再教育他們一頓,還從沒有叫上報案人對峙的情況,不由深深看了她兩眼。
路念正安撫地拍拍鄭渺峰的手,察覺到王增的視線,抬起頭對他甜甜一笑。王增看著這可愛天真的笑臉,又覺得自己想多了,這只是個聰明漂亮的小姑娘罷了。
報案人胡可的學(xué)校就在附近,10分鐘后就到了,路念看著警局門口局促站著的小學(xué)生,果然是那天他們凈化的“饕餮”的附身人。胡可顯得十分不安,緊張地搓著手,“帶我來這干什么啊?”
胡可在G大附小念六年級,長得瘦小可憐,一只手緊緊拽著身上的外套,瞪大了眼睛戒備地望著警局里的人。
路念在王增開口前搶先問胡可,“你認(rèn)識我們嗎?”還拉起了坐在一旁的鄭渺峰,走近幾步為了讓胡可看清他們的臉。
胡可定睛看了他們好幾眼,然后猶疑著回答道:“不…我沒見過你們。”
路念立馬轉(zhuǎn)向王增,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王增皺起了眉,意識到這可能和以前的勒索案不同,他也站了起來,走到胡可身前蹲下,“那你為什么指明是他們兩人勒索了你?”
胡可認(rèn)出了面前的警官是他報案時見過的那位,慌張了一下,然后一口咬定,“對對,他們就是路念和鄭渺峰,就是他們勒索了我500塊錢!”
王增在警校時也是尖子生出來的,自然看得出胡可的敘述前后矛盾,他率先站起來,讓他們?nèi)齻€人先坐下來再談。
路念神情平靜地和鄭渺峰坐在剛剛的位置上,胡可畏縮地坐在他們的左手邊,王增坐在了桌子的對面。王增再次翻開記錄本,盡量溫和地對胡可道:“那么,現(xiàn)在你再敘述一遍你被勒索的過程,別害怕,說實話?!?/p>
胡可小心地瞄了瞄一旁坐著的兩人,小聲開口,“那天下午我放學(xué)回家,后面突然有兩個人叫住我,然后他們就把我?guī)У揭贿叺男÷飞?,威脅我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他們,還不許我告訴別人。那天媽媽正好給了我500塊錢交學(xué)雜費,我就都給了他們,他們拿到錢后又打暈了我,我醒來之后才回了家?!?/p>
王增對照了一下,和他報案那天說的沒什么出入,又問道:“那么你是怎么知道他們的名字幷報了案,卻連他們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呢?”這實在是他感到萬分困惑的一點。
“呃……我…我剛剛只是一時沒認(rèn)清……”胡可小心地抬頭觀察王增的臉色,也知道他這個說辭不太可信,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立馬道:“對了!那天下午是有人看見了他們倆把我?guī)У叫÷飞希沂钦J(rèn)識他們的人,知道我被他們勒索后,告訴了我他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