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一場豪賭
順著這個思路,蘇硯繼續(xù)回憶,賭術超群的主人公沒幾個,那應該是那一位?
越是回憶,過往的記憶就越是清晰,就像以前回憶月天子的相關信息一樣;然后他不禁苦笑了起來,這倒還真不是常規(guī)的書生遇女鬼模式。
而且不出意料的話,接下來的劇情發(fā)展,需要用到主人公的賭術,但是蘇硯不會?。?
樗蒲說簡單點就是擲骰子,但是在沒有法力作弊情況下,他怎么可能做到十賭九勝?
另外蘇硯也不知道,接下來遇到的事,會不會和他在《螢窗異草》里看過的一樣,畢竟這是兩個世界,有點特殊的、亂七八糟的魔改很正常。
唯一的好消息是,因為這個書中故事開頭的相似性,蘇硯對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什么事,心中大概有了個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就會有一些“奇怪”的事發(fā)生。
和小廝一同行至岸邊,蘇硯原本以為“自家”的船只不大,沒想到還是艘中等樓船,不是那種小型烏篷船。
想想也是,理論上現(xiàn)在他帶著萬貫錢財出游,怎么可能坐個小破船,連堆放金銀都不夠地方。
樓船停泊在簡陋的碼頭上,雨漸漸停了,小廝領著主人上船后,立刻有兩個護衛(wèi)模樣的男子上前來行禮。
除了他們之外,王友樂此行還有十二名王家心腹隨行,就連這艘船,都是他這個主人花大價錢雇下來的,船上的船夫、幫工、廚子都得看他的臉色行事。
這讓蘇硯不由得有些無奈,實際情況跟他之前推測的風馬牛不相及,這主人公也算是一方豪強了,比窮書生強十倍。
夜色漸深,蘇硯卻獨自坐在船艙中,尚未解衣入睡。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摸索,他又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好事,那就是玉奴“偷渡”進來了,或者說沒有被隔離在書中世界之外,仍然是束在他頭上的一根簪子模樣。
但是玉奴無法現(xiàn)身幫助主人,甚至無法說話,只能和蘇硯心念溝通,并且隔空傳遞出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量,來強化主人的意念之力。
什么意思呢?現(xiàn)在蘇硯面前就有一盞燭臺,隨著他集中精神之下,燭火居然開始無風晃動了起來,就好像被什么神秘力量干擾到一樣。
蘇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瞪了好一會兒,終于靠意念之力將燭火弄熄。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蘇硯十分頭疼,“超能力是有了,但是真能靠這個十賭九勝嗎?不,關鍵局我得必勝才行!”
他一邊暗中和玉奴溝通,一邊打算將蠟燭重新點燃,不料就在此刻,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清越的擲骰聲。
聽聲音遠近,好像是從隔壁船上傳來的,但是這碼頭只有一艘船
來了!
蘇硯沒有叫人,只是不動神色地將燭臺點燃,燭火剛一亮,他就見到兩個青衣侍女走入房中,明明房門是關著的。
二女看起來約莫十五六歲,齒稚容秀,頗為貌美,她們先斂衽齊齊行了一禮,而后方道:“我家主君嫌長夜漫漫,甚是無聊,命我等前來,敬請佳客前往一聚,共破寂寥。”
蘇硯毫不慌亂,只是思索著問道:“貴家主君姓甚名誰,可是王某的好友?”
青衣侍女齊聲道:“相見自知,奴婢不敢輕易泄露主君之名?!?
蘇硯一笑,“那好,我既以豪俠自居,值此長夜,難得有妙人相邀,自當前往一敘?!?
青衣侍女再行一禮,主動轉身帶路。
一出船艙,外面一片昏暗迷蒙,伸手不見五指,那對侍女也不索要燭火,只是一左一右,攙扶著蘇硯往前走去。
一開始,蘇硯還覺得自己是走在樓船的木板上,但是走著走著,就感覺腳下所踩之物非木非石,倒像是行走在脂膏上,滑軟無比,如果不是有人扶著,恐怕早就摔倒了。
與此同時,他聽見耳畔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儼然像是置身于波濤之中,鼻子還能聞到海風中的腥氣,只是苦于什么都看不見,只能憑借想象來設想身處的環(huán)境。
很快的,兩個侍女就不再往前,只是扶著蘇硯站在原地。
過了良久,蘇硯才遠遠見到,一團熒煌燈火,在黑暗的世界中逐漸放大,而且耳旁的波濤聲漸漸止歇。
“到了,客人小心腳,我們離船登岸?!?
青衣侍女將蘇硯扶到岸上,三人繼續(xù)走了一陣,就見到四周燈火輝煌,長街上俱是高門大院,屋舍連綿。
到了這里,侍女就不再攙扶了,只是領著蘇硯走進一處門墻高大,棟宇巍峨的宅邸中,此宅華麗更勝其他,有若王侯之家。
越往里走,蘇硯就越能清晰地聽到一陣擲骰之聲,和之前在船上聽到的別無二致。
等幾人行至一間大廳門前,一名侍女先進去通報。
很快的,侍女就出來回稟,“主人親自前來迎客?!?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蘇硯就看到四名頭戴烏紗帽,身穿盤龍袍,腰纏白玉帶,足蹬墨皂靴的貴官繞過屏風,走出廳來。
這四位貴官的模樣頗為奇古,和凡間所畫的神像十分相似,都是那種濃眉大眼,一臉威嚴的風格。
他們一出面便徑直迎上前來,臉上態(tài)度十分熱情,為首一名紫羅袍服的貴官當先揖手道:“萍水相逢,他鄉(xiāng)無事,特意請王先生來共為一宵之聚,還望先生不要見怪。”
“豈敢豈敢?!碧K硯笑著拱手回應,半點不見怯場之色。
這讓四人看得暗自點頭,果然有幾分膽色,難怪在凡間小有薄名。
一行人入得裝飾有珊瑚、珠貝的華麗大廳中,紫袍貴官請?zhí)K硯在貴賓席上落座,蘇硯再三謙讓,充分體現(xiàn)了古人交往間繁文縟禮的那一套,最后推辭不過才肯坐下。
待侍女送上香茗之后,蘇硯才一邊品茶,一邊客氣問道:“在下觀諸位氣度不凡,顯非凡俗之輩,敢問官階幾何?”
紫袍大胡子哈哈一笑,“說出來恐怕嚇你一跳,實不相瞞,我正是鄱陽湖水神,在座的其他三公,亦是五湖的君長。
“我等此次,本是朝見洞庭湖盟主而來,但是不趕巧,盟主有事外出,我等便在此處停留等候,已經(jīng)兩日有余。”
“今晚月色昏暗,烏云陰沉,實在令人心情抑郁不快,我等素聞先生平日頗有豪興,是故不嫌造次,命下人請先生屈居至此?!?
“假設先生不以‘人神殊途’為借口拒絕,那么實在是我等的榮幸。”
蘇硯聞言做出驚愕狀,他起身向四位水神再次抱拳,“在下一介草莽愚夫,塵濁下士,恐怕當不得諸位如此禮遇?!?
幾個貴官頓時大笑,“不必不必,先生快坐?!薄翱熳??!?
鄱陽湖神則是一邊喚下人進來,一邊道:“佳會難逢,良宵易短,久聞王先生頗善樗蒲,咱們就別再拖拉了,趕緊痛痛快快大玩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