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私會
來到東海劍宗的第三日,今天越劍生邀請?zhí)K硯,前往劍宗后山的九曲靈泉旁煮茶論道,這同樣是前一天就說好的事。
但是蘇硯臨出門前卻有些猶豫,玉奴“不解”地問道:“主人,你怎么了?”
蘇硯在房中來回踱步,“你說,越劍生這家伙,該不會叫上他妻子一起吧?”
“這有什么的,”玉奴立刻開始“端正”主人的思想,“這可是論道啊,切磋交流修行心得,是修士之間常有的往來活動,跟私下宴飲壓根不是一個性質(zhì)的東西?!?
“難道就因為來了個女修士,主人你就不自在了?”
玉奴這番話,單純從邏輯上來說是沒什么問題的。
而且昨晚他們兩人討論了很久,雖然最終依舊沒猜出,越劍生為什么要做出那些可疑舉動。
但是蘇硯已經(jīng)想好應(yīng)對之法,還是按原計劃那樣:以不變應(yīng)萬變,混夠時間就走人。
既然都決定好了,他今天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正常赴會即可。
另外昨日之事,也許是蘇硯和玉奴想多了。
畢竟越劍生只是讓妻子出來見一面,還提議讓妻子敬一杯酒而已,這有什么的?
雖然越劍生好像沒有跟老婆提前溝通過,以至于落座之后,林婉秋看起來有點不自在、不情愿,但那也是他們小兩口之間的事,和蘇硯有什么關(guān)系?
想到這里,他暗自點頭,不要被可惡的天魔影響到,越劍生于情于理,都不會把自己的愛妻往外送。
另一邊,楓林軒,林婉秋聽到丈夫的話,面色有些猶豫,“我也一起去?”
越劍生認(rèn)真點頭,“論道而已,上次金花夫人來訪時,我們?nèi)瞬灰惨煌勑摰???
“娘子伱不要多想,我知道昨日的舉動惹惱娘子了,今日本想賠罪,但是又與云賢弟那邊約好了,一時間分身乏術(shù)?!?
“是以想約娘子一同前往,到時候你若是不想說話,就坐在一邊旁聽也行?!?
林婉秋見丈夫今日的神情、語氣、態(tài)度之間,似乎都變得十分正常了,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yīng)。
而且這回確實場合不一樣,談玄論道和飲酒作樂還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更別說她和那云公子已經(jīng)正式見過面,也算是認(rèn)識了。
不多時后,這對夫婦聯(lián)袂來到了劍宗后山,一處清幽的靈泉之旁。
此處有“九曲十二環(huán)”之稱,從泉眼處吐出活水,蜿蜒出一道河流,其水質(zhì)飽含靈氣,甘甜清冽,十分適合烹茶。
蘇硯有劍宗弟子引路,早已抵達(dá)此處,順便還擺好了一套茶具。
此刻見到越劍生還真是帶著妻子來的,他一邊腹誹,一邊起身問候。
雙方再次見禮,但蘇硯和林婉秋之間還是有一些尷尬,比如視線會有意無意地避開對方。
越劍生渾然不覺,他豪爽地坐在主位,親自動手為好友和妻子煮茶,并再次主動挑起話題,“云道友,今日我們講講“生”之一道如何?”
蘇硯點頭,“越道友修為高深,還請為我指點迷津?!?
以此為開頭,兩人講起了生命的萌芽、發(fā)展、壯大、衰頹、再到死亡的過程,其中涉及到五行中的木行之道,也涉及到了陰陽兩儀中的一陽初生之理。
還好蘇硯怎么說,也算是半個玄門正宗出身的弟子,雖然太深奧的東西講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結(jié)合自己的修行和閱歷,談?wù)剬ι坏赖睦斫膺€是可以的。
林婉秋本打算靜坐一旁,不加入探討之中,但是剛好這個話題她很感興趣。
因為林婉秋從小修煉的,就不是東海劍宗的劍訣;她討厭打打殺殺,反而從小對那些花花草草十分感興趣,因此修煉的是一門木屬性的功法。
當(dāng)聽到兩人談?wù)摰矫钐帟r,林婉秋不由得心癢癢的,再加上兩個男人都沉浸在論道的氛圍中,無暇他顧,于是她想了想,便小聲說了幾句自己的看法。
越劍生和蘇硯都沒有排斥,反而面有鼓勵之色,于是林婉秋也漸漸放開,認(rèn)真講起了自身對道的理解:
“曾聽人說木有四種狀態(tài):旺、衰、枯、無,我認(rèn)為未免有失偏頗,生與死,成長與衰敗應(yīng)當(dāng)是互相平衡的”
在這樣和諧的氛圍中,時間過得很快,似乎一下子天就黑了。
越劍生主動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明日再論如何?”
蘇硯點頭答應(yīng),今天的氣氛總算正常了很多,看來越劍生腦子果然還是沒病的。
林婉秋也暗松了一口氣,夫君終于變回原來的樣子了,看樣子昨日之事只是一場意外。
另外今天在論道的過程中,她有不少問題,想和同樣是愛花之人的無塵公子探討;但是為了避嫌,幾乎沒有主動和對方搭過話,這讓她略有點遺憾。
就在蘇硯剛想告辭離去之時,越劍生忽然道:“明日我們換個地方,到楓林軒附近的花田一聚如何?”
“那里有內(nèi)人栽種的不少靈花靈草,我知道賢弟一向好賞花,到時候咱們邊賞花邊論道也是一件美事?!?
林婉秋喜歡種花?蘇硯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
再聯(lián)想到今天這位夫人對木行之道侃侃而談,他心里不禁有了些不好的聯(lián)想,視線也不自覺地看向她。
剛好,林婉秋因為心里所想之事,也在暗中觀察蘇硯,兩人的視線一碰撞,立刻飛快地各自移開。
這一剎那,明明什么都沒有,但是林婉秋的心里還是忍不住有點慌,甚至有點羞愧。
蘇硯也是緊張不已,不是,一個不小心對上眼了而已,你還不如大大方方地看呢?干嘛要做賊心虛一樣地移開??
旁邊越劍生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一幕,他的臉皮不自覺地抽了抽,但臉上還是勉強維持著笑容,像是沒發(fā)現(xiàn)一般。
“如何,賢弟?”
聽見越劍生再問,蘇硯若無其事地答應(yīng),然后御劍飛快離開了此地。
越劍生則是側(cè)頭看向妻子,“娘子,明天去花田你不介意吧?我們可都是愛花之人,不會傷害到你那些花花草草的?!?
“不,不介意。”林婉秋微微低頭,“夫君,明日我就不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