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遺憾,今天除了蘇硯,應(yīng)該沒有巡使親自過來,而太淵宗那個女冠,應(yīng)該是天空派來的后輩弟子。
貴人那邊疑似沒有派人過來,應(yīng)該是交由天空這邊全權(quán)處理。
至于天劍宗那位劍修,對方可能是基于某種原因,很想得到一個巡使面具,并不是貴人的下屬,否則他沒必要和女道士瘋狂較勁。
確定面具是假貨,蘇硯不動聲色地看了那黑袍老者一眼。
就這一眼,沒有任何聲勢和威壓的一眼,依舊讓老者條件反射性地望了過來。
哪怕蘇硯之前單純用望氣術(shù)觀察,都沒讓對方產(chǎn)生這種反應(yīng),因為之前并沒有窺探到對方的本質(zhì),所以不會觸動高階修士那種冥冥中的靈覺。
但是這次不同,蘇硯用上仙瞳,只一眼就看到,黑袍老者頭頂上終于出現(xiàn)了本命之氣。
雖然這“氣”看上去只有細(xì)細(xì)的一縷,而且十分平靜,但卻是刺目的血色,那種仿佛從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血紅色。
如果不是蘇硯的仙瞳本質(zhì)夠高,只是觀察到這縷本命之氣,就會被潛藏在其中的可怕殺氣反噬!
當(dāng)黑袍老者看過來的時候,蘇硯已經(jīng)放下手,讓雙瞳恢復(fù)正常的狀態(tài)。
因此坐在環(huán)形大堂的老者,只能看到蘇硯居高臨下,平靜無波的眼神。
兩人對視了短短一瞬,那黑袍老者竟自行移開了目光,就好像沒這事發(fā)生一樣。
他既然沒有表現(xiàn)出,被人窺探的生氣憤怒之色,也沒有要過來找蘇硯麻煩的意思,反而繼續(xù)望向場中,似乎在期待面具最終會落入誰的手中。
這倒是讓蘇硯微微有些驚訝,他已經(jīng)做好了自己翻車的準(zhǔn)備,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展示出“真實身份”,來嚇一嚇這個老者,沒想到對方主動退讓了。
難道黑袍老者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身使用了【碧眼方瞳】?故而猜出他就是蘇硯?
按道理不可能啊,蘇硯看到的那一刻,就讓仙瞳之力退去,老者畢竟是被動的一方,反應(yīng)再快還能快得過自己?
在蘇硯思索琢磨之時,場中的爭奪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兩百萬!”面目冷峻的劍修報完忍不住站起身,“冷酒鬼!你這樣再和我搶下去有意義嗎?只不過是便宜了那賣家而已。”
“你真想要這面具,不如我們兩人下場比過一場?誰贏誰拿走這東西。”
原本還在各種猜測的眾人聞言,立刻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居然爭到了要現(xiàn)場動手的地步,這倒是少見。
甚至有些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出聲起哄道:“打!打起來?!?
倒是李管事神情十分緊張,“別!別,兩位都是貴客,怎么能在我們這兒打起來呢?”
“我看兩位似乎認(rèn)識,大家好好商量,君子動口不動手。”
女道士放下酒壺,她懶散地趴在窗口處,看向?qū)γ娴哪凶樱澳遣怀?。?
“你怕我?”劍修反問。
女道士笑了笑,“我不能以大欺小。”
這讓劍修露出惱怒的神色,“你在太淵宗的輩分是比我高,但是我自認(rèn)不會輸給一個沉迷于酒漿的醉鬼。”
女道士面有揶揄之色,“看來你很不服?那我們就小小地過一招,如果你輸了,叫三聲姑奶奶,然后麻利地退出這場拍賣會如何?”
“好!我也不需要你的其他承諾,輸了你退出就行?!?
劍修男子話音一落下,李管事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見到那女冠屈指一彈,將一滴晶瑩剔透的酒液,隔空彈向?qū)γ妗?
這么輕飄飄的一滴酒液,卻讓劍修臉色大變!
“咄!”隨著他手中掐訣,口中一聲低喝,他背后一青一紅,雌雄二劍自發(fā)出鞘!
天劍宗作為天地六宗中唯一的劍修門派,門下弟子的劍術(shù)自然不可小覷。
該宗自上古以來,就傳承有兩把仙劍,一名【青冥】;一名【碧落】。
他們的至高典籍也有兩部,分別是《青冥誅仙劍》、《碧落絕仙劍》,傳說中這正是專門用來御使兩把仙劍的劍訣。
當(dāng)然,作為傳承多年的劍修宗門,天劍宗內(nèi)部還收藏有多部劍修功法,或者脫胎于兩部至高典籍的功法。
這名劍修男子修習(xí)的功法就屬于后者,是一門專門御使雌雄雙劍的陰陽劍訣。
只見那一青一紅兩道劍光煞是可怕,它們互相纏繞著、追逐著,激射向那滴酒液,在這個過程中交織而出的劍氣,讓整個場地多出一道道深約寸許的劍痕。
場中眾人不由心生駭然,紛紛起身退避;那石臺上的李管事,更是轉(zhuǎn)身抱上玉箱、跳入石臺中央一個深洞中躲避,生怕被這雙方誤傷。
蘇硯專注地看著這一幕,他不清楚這兩人的具體境界,但看這聲勢至少也是第四境,甚至以上。
只見剎那之間,那兩道劍光就正面撞上了那滴酒液。
酒液瞬間破碎成無數(shù)碎散的細(xì)小水珠,但是它們并沒有被狂暴的劍氣徹底蒸發(fā),每一滴分散開來的水珠,只能被劍氣越絞越碎,越碎越多。
到最后,一滴酒液,竟然碎散成一片肉眼完全無法看見的酒霧。
原本兩道殺氣騰騰、威風(fēng)凜凜的劍光,在酒霧中無論如何揮砍,都無法使酒霧消散,反而自身愈加遲緩。
到最后,這兩道劍光居然像喝醉酒了一般,在霧中有些東倒西歪,雌雄雙劍更是完全失去了配合。
期間劍修男子的臉色一變再變,最終,他咬牙收回了兩道劍光,眼神中有不解、不甘、憤怒、自責(zé)等多種情緒糾纏在一起。
而此時酒霧早已消散無蹤
眾多往后退避的客人,自然沒有一個受傷的,其實他們就算原地坐著也沒事,這劍修縱使不如那女冠,但再怎么也不會讓劍氣誤傷到旁人。
李管事也悄悄從石臺的空洞下冒出頭來,好像分出勝負(fù)了?
此時明眼人都能看出,醉鬼女道士明顯更勝一籌,舉重若輕地就化解了對方的兇猛攻勢。
還不等眾人夸贊幾句,就見到那劍修從三樓跳了下來,他低著頭,向依舊趴在窗口處,笑瞇瞇看著這邊的女道士說道:“姑奶奶,姑奶奶,姑奶奶!”
話一喊完,男子就化作一道劍光沖天而起,轉(zhuǎn)眼間消失在天際之中。
“倒也干脆?!碧K硯微微點頭。
見此那女道士手托著下巴,欲醉未醉地看向李管事,“這下子沒人和我爭了,面具是不是歸我了?”
李管事抱著箱子跳上石臺,“最后一遍!兩百萬聚靈石,還有沒有更高的?”
結(jié)果自然是無人應(yīng)答,就連那黑袍老者也沒有跑出來攪局,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蘇硯一樣,也看出這面具是假貨。
“好,我宣布~!今日最后一件拍賣品,由【天字一號房】的客人拍下!拍賣會到此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