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因的咳嗽，打斷了顧海的思索。

“太渴了……”

白洛因剛才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變成了夸父，不停地追日，追啊追啊，越追越渴，還沒跑到黃河邊上，就被渴醒了。

一股甘甜清涼的液體流到嘴里，白洛因的雙唇和舌頭得到了充分的滋潤，他伸手去摸杯子，結(jié)果摸到了另一個人的手，手掌寬闊有力，手指骨節(jié)分明。白洛因嘗試著從他的手里抽出杯子，結(jié)果摸了半天，都沒找到杯子的邊緣。

顧海把白洛因那只亂動的手按了下去，又把杯子放到他的嘴邊，小心翼翼地把水渡到他的嘴里。

白洛因感覺喝夠了，便推開顧海的手。

“爸，我不喝了?！?/p>

顧?？嚵艘幌挛绲哪樈K于露出幾分笑意，“這么客氣？”

白洛因感覺不對勁，緩緩地睜開眼，在看到顧海的那張臉之后，眼神一下就冷下來。

“怎么是你？”

“這么快就不認(rèn)爹了？”

白洛因伸手去抽顧海，卻被顧海強(qiáng)行攔住了。

“別亂動，你這手扎著針呢?！?/p>

白洛因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針和頭頂上的輸液瓶。

“怎么回事？”

顧海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白洛因，沒有絲毫的隱瞞，也沒有一點(diǎn)兒心虛。仿佛他給白洛因下安眠藥是一個追求真理，探索奧秘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不配合的是白洛因，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的人也是白洛因。

白洛因真想讓校醫(yī)給自己么（稱）二斤速效救心丸。

“這樣吧，你告訴我，我哪惹到你了，我給你道歉?！?/p>

這話是白洛因說出來的，他是真的膩味了，顧海折騰得起，可他折騰不起。顧?？梢詨牧艘粋€背心第二天換新的，可他就那么一個背心；顧?？梢允軅€傷住個院，可輸一瓶液要燒掉白洛因十幾天的零花錢……

顧海猜到了白洛因的心思，當(dāng)即放出話來。

“我可以負(fù)擔(dān)所有經(jīng)濟(jì)損失，但是讓我別招惹你，我做不到?！?/p>

白洛因的頭重重地砸在枕頭上，看著顧海怒不可遏。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顧海淡淡一笑，“我是有病?！?/p>

“有病就趕緊吃藥！”

“你就是那藥?！?/p>

白洛因冷視著顧海，“你什么意思？”

“想讓我好了，你就得忍受煎熬?！?/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