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不會有第二個了,言渚想著。
他難得見言渚沉默了良久也沒反駁,最后才仰著頭:“但這世上那么多人,唯有她才能讓人覺得心安,自然也就放不下了。算了,你不懂?!?/p>
他那副樣子讓言江看了掉一地的雞皮疙瘩。
看著這巍峨宮宇,曾經(jīng)也是他的寄托之地,可自十六歲之后他只有一種逃脫之欲,而等了許多年,終于又有一個人能給他安心之所了。
言渚起身行禮離開的時候,看著面容還是顯得稚嫩的言江,心下總覺得不適應。從前只是個機靈的小孩子,現(xiàn)下真的站在至尊之位上,也是別一番光景了,而后嘆了一聲行了叩拜之禮退下。
言江站在窗前,想起方才言渚盯了他許久,最后十分坦然說了一句:“我怕你過河拆橋?!?/p>
他氣得不行,這天下都是他的橋,他想拆就拆了,不必跟任何人商量,也不必覺得愧疚。
“能過千軍萬馬的橋,是得拆了,你這橋上只能供佳人歇腳,我費那個力氣干什么?”
雖說這話是嫌棄了一些,言渚卻并不覺得生氣,略微思索了一番,也不再去想往后沒影兒的事。
先帝駕崩之前,同言江說了許多他曾經(jīng)與兄弟相斗的事,最后拍著他的手背說:“我有幾個幼弟,初登位的時候,也總是怕他們長大了會起反心??珊髞砟隳菐讉€叔父啊,有的戰(zhàn)死了,有的早亡,有的成日里就會跟我說自己的孫輩有多惹人疼,聽得人厭煩。”
先帝笑著對他說了最后一句:“你像當年的我,帝王之心不可缺,卻也不能成了心魔?!?/p>
他收斂鋒芒再好,也還是被他的父親看得清楚,知他野心,也知他疑心,才會這樣勸。
“兒臣明白?!彼刂剡翟诖查角?,跟他的父親說了最后一句。
言渚走的時候,林輔生來送了一程,也將朝中的一些事都說給他聽,囑咐他在外注意太后在軍中的部署動向。
“聽說你要成親了。”言渚冷不丁冒出這話。
林輔生微楞,而后笑道:“在你從皇陵回來兩日前,就成親了?!?/p>
“你是有多怕我去觀禮???”他笑說,“是個什么樣的姑娘?”
“是個……”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言渚就突然聽到遠處一陣女聲叫喊著“林輔生”三個字,大街上惹人注目。
“是個,很吵鬧的人?!绷州o生苦笑著說。
言渚看著那跑來的人影,挑眉不語,跟那姑娘寒暄了兩句之后才上馬離去。
“端王怎么這么急就要離開???”那姑娘問道。
“他妻子要生辰了,著急?!?/p>
“那是不比你,下了朝也不見人影,不到你值守的時候也不見人在哪里?!彼г怪?。
林輔生嘆了一聲不愿爭辯,拉過她的手往街市里走:“走,去看新來的雜耍班子。”
又到了盛夏,搬到山上的庭院里已經(jīng)有三個月,陸思音坐在石橋上,看著底下清亮水池里游動的魚兒,撫著自己的肚子安靜著。
她引了山上的水進池子,又種了許多蓮進來,延吳的水涼,都要到她生辰了,這池子里的蓮花也沒什么動靜。直到今天一早她過來的時候,才看到一朵粉蓮靜靜綻了一半,她便坐在此處看了許久。
也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樣的光景了。她斂眸思索著。孕中多思,她原本以為也沒有那么難受,月份越大,就總是半夜驚醒,總怕下一刻就傳來言渚不好的消息,整日里精神就更不好。
日頭轉(zhuǎn)動,她原本在一片樹蔭下,現(xiàn)下盛日陽光也落在了她身上,身上也難受起來。
“綠英?!彼龁玖艘宦?,從遠處聽到了一聲應答,目光仍舊落在那粉蓮上。
悄悄的腳步聲靠近,她又落入了一片陰涼里,頭頂一把紙傘遮擋了些烈日。
陸思音看著那蓮花嘆了一聲才不舍說:“扶我回去吧?!?/p>
在轉(zhuǎn)過臉的時候鼻尖被熟悉的味道縈繞,眼前映入的是玄色衣衫,還有鉤帶上熟悉的囊袋。
已經(jīng)有七個月的身子,她穿著寬大的月白色長衫,頭上一柄玉笄松散束著頭發(fā),在屋子里待了幾個月,皮膚又變白了一些,說話舉止間多了幾分慵懶。
言渚看見那雙清亮的眼睛在抬起的時候便多了幾分猶疑,從不可置信到驚喜顏色。
“等久了?!彼笾迨莸拿纨嬚f道,看她這樣子就知道這幾個月?lián)@太多,歉疚地看著她。
“蓮花開了,”她笑著指著那朵半開的粉蓮,又搖了搖他的衣袖有些邀功的意思,而后靠到他懷里,抱著他的腰身低聲喃喃,“你回來了?!?/p>
碧波輕漾,池中映出依偎著的身影,掩映在碧荷粉蓮間。
皇帝的真實意思:你跟個戀愛腦較勁沒意思,我都放棄了
言江:收到√
(此處提醒,言渚今年已經(jīng)二十八了,大齡未婚男青年。長輩們:愁?。?/p>
媽媽,我終于寫完了(啊不)
還會有番外,搞搞肉,主要是把婚禮給整了()
謝謝一直以來陪伴的小伙伴們啦(鞠躬ing)
端午吃粽子快樂.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