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眼盲,陸思音成日將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每每遇到春日賞花冬日賞雪的雅事都覺得渾身不自在,就更別提真去觸那花了??赡模龥]什么反感,突然有了嬰童在世間探索的好奇樣子。
但她回過神來意識到言渚還在身后,輕咳了一聲想轉(zhuǎn)過頭卻正巧撞在他的下巴上,她踉蹌了一步還未站穩(wěn)突然聽到一聲厲喝:“林筱!”
緊接著陸思音就覺得一股熱流從自己臉上淌下。
林筱根本沒看清面容就將水給潑了出去,待發(fā)現(xiàn)是肅遠侯之后也是驚訝地倒退兩步,言渚下意識伸出手去擋也未能全擋住。他沒空訓(xùn)斥她,回過頭去看陸思音,她雙手在空中胡亂抓了兩下,不小心刮過紫薇枝干,被粗糙樹皮剮蹭在手指上劃破了一道口子。
綠英見狀趕緊上前掏出手帕給她擦拭著面上的茶水,言渚拉起她左手看傷口,而后冷眼看了林筱一眼,將她嚇了個不輕。
言渚再回頭時,綠英將陸思音臉上的茶漬擦盡,又輕柔擦拭了她耳上的水滴。
淺碧色的手帕拂過被略燙的茶水染紅的耳廓,幾次掠過之后,那耳廓上一點淺紅在那一片燙紅利也格外引人注目。
眼前的人下巴上還掛著水滴,她垂首低喘氣,修長的脖子偏向一側(cè)露出流暢線條。
就如同性事激烈時難耐地后仰著脖子的女子一般。
眾人還被這處的變故吸引而來,卻見端王拉著肅遠侯的手臂就往一處屋里去,只見那往日氣性就大的端王沉聲低吼著叫人找大夫來,連皇后都有些不明白起來。
陸思音不知言渚發(fā)了什么瘋,她根本跟不上他的步子,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好幾次都要摔倒。偏偏言渚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將她抱起,便只能沉著臉放慢了速度。
還好那茶水也并非能將人的皮給燙掉,陸思音摸了摸人皮還在之后就放了心。言渚將她拉近屋子就按著她坐下,想再拉她的手卻被人一把抽回。
“殿下不必如此,本侯沒什么大礙,倒是林娘子,恐怕是誤會了什么,此番也受驚嚇了,不如殿下去勸慰……”
“侯爺?shù)故潜缺就躞w貼?!?/p>
聽到那聲音陸思音下意識想要離他更遠些。這人也不知發(fā)什么瘋,看樣子自己是因為他才遭了無妄之災(zāi),現(xiàn)下他的聲音聽起來怎么比她還惱怒。
綠英很快也進了屋,見言渚陰沉著臉坐在一旁,投向她的目光也陰騭許多。不過她也不管這些,帶著大夫就來給陸思音瞧病。
因為臉頰頜骨上還有一層人皮,其實她只有耳處傷到了一些,那大夫拿了藥出來讓綠英給陸思音用上,言渚手上也被燙了一下不過他倒是不想多事。
皇后訓(xùn)斥了林筱幾句,那美人已經(jīng)躲到一側(cè)哭去了,長公主也走過來問了狀況,又叫人送來兩件衣裳給陸思音和言渚。
言渚拿了衣服便叫侍者在那房間里給他換上,聽到衣物落地的聲音陸思音心頭一緊,好容易扶住了綠英,主仆二人就要往外走去。
“侯爺去哪兒???衣裳還沒換吧?!?/p>
冷淡的聲音又在她身后響起。
“本侯怕冒犯了端王,另尋個地方再換吧?!彼銖姂?yīng)答。
“都是男子,肅遠侯這么講究?”
男人低聲輕笑的聲音如在床榻之間那般挑逗人心。
陸思音喉頭發(fā)緊,后頭腳步也近了,言渚見她立在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湊到她身前輕聲道:“本王遷就侯爺,這就走了,侯爺自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