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顧總吧?”莊奕山倒是一副很自來熟的樣子,上前跟顧焰打招呼,“犬子年輕不懂事,想來給顧總添了不少麻煩?!?/p>
“不會?!鳖櫻娴卣f道,似乎他的熱情全留給莊惟了,對別人基本上就是這種態(tài)度。
見顧焰接了他的話,莊奕山心里得意起來,“顧總要不忙,不如我做東,請顧總一起用頓便飯。”
跟莊奕山一起來的幾個人似乎也認出了顧焰,驚訝之余,都露出一副很期待的表情。
莊裕的眼睛則游移在顧焰和莊惟之間,眼神很冷,帶著濃濃地不甘。
此時,服務生將打包好的外帶拿了過來,說道:“顧先生,這是您點的晚餐,祝您用餐愉快?!?/p>
顧焰站起身,提起桌上包裝精致的外帶,也沒理會莊奕山,只牽起莊惟的手,說道:“走吧?!?/p>
莊惟也不喜歡父親這樣明顯沖著顧焰來的態(tài)度,點點頭,對莊奕山道:“爸,我先走了。”話音剛落,就被顧焰牽著手帶走了。
莊奕山的眼神也冷下來,看著莊惟和顧焰牽在一起的手,皺起眉。但顧焰已經帶著莊惟離開了,他也沒機會置喙什么。跟他們一起來的人似乎也看出了點門道,笑哈哈地暖了尷尬的氣氛,幾個人在服務員的帶路下,去了已經訂好的包間。
回到車上,莊惟有些歉意地說道:“我父親……你別介意。”
顧焰微微露出笑意,說:“他怎么樣我都不會在意,你別多想?!?/p>
“嗯?!币婎櫻嫔裆绯#f惟也就放心了,“今天我父樣看到我們在一起,恐怕又會給我打電話?!?/p>
顧焰打著方向盤,駛上主道,說:“這也是你跟我在一起不得不去面對的事。無論是誰,只要是想跟顧氏合作的,但凡發(fā)現(xiàn)你與我走的近,在找不到門路的情況下,都會想辦法從你這兒走關系。等他們知道你是我的戀人,這種情況只會更多。所以你需要提前適應,學著處理?!?/p>
莊惟看向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p>
“不必有壓力。如果實在煩了,不理就是了。”顧焰說道。他知道莊惟不是那種會隨便給他拉合作的人,相反,莊惟其實根本不想參與這種事,所以這方面顧焰只擔心他會不會被煩到,而不擔心莊惟會給他推薦誰。
“好?!鼻f惟覺得這還是有些技巧的,畢竟他也不想讓別人覺得顧焰身邊的人沒有教養(yǎng)或者目中無人。
在莊惟家吃過晚飯后,顧焰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上樓去了。
莊惟洗過澡后,給自己熱了杯牛奶,然后坐在沙發(fā)上邊喝邊用平板上網。刷了沒多久,手機響了起來,莊惟拿過來一看,是父親打來的,這完全在莊惟的意料之中。
莊惟:“喂?”
“顧總跟你在一起?”莊奕山開門見山地問道。
“沒有?!鼻f惟回道。
“你跟顧總到底什么關系?”莊奕山的語氣格外嚴肅。
換作莊家以外的任何一個人,莊惟都會大方地說他和顧焰是戀人。但面對父親,莊惟卻根本不想這樣回答,不是怕父親不高興,而是怕父親拿這件事來做文章。
“沒什么?!鼻f惟輕描淡寫地說。
“沒什么?你們舉止親密,你跟我說沒什么?”莊奕山的聲音提高了許多。
莊惟沉默了片刻,突然勾起一個笑意,“我跟顧總關系好又能說明什么呢?爸,你這么急于問我,是因為我跟一個男性舉止親密,還是因為那個男人是顧焰?”
莊奕山一下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半晌之后,才說道:“我不管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現(xiàn)在家里要開發(fā)一個新項目,正好需要一個合伙人。你把顧總的電話給我,我跟他談。”
“我沒有他的電話?!鼻f惟說道。
“你當你爸是三歲小孩兒?”莊奕山怒吼道。
莊惟冷聲道:“如果顧總有意跟您合作,在飯店的時候就會跟您說話。我這么說,只是給您一個臺階。您不必這樣氣急敗壞的,如果你想與顧氏合作,有很多正式的途徑。何必非要在這兒找突破口?”
“你……”莊奕山的語氣似乎恨不得吃了莊惟,“你這個沒良心的,跟你媽一樣!什么忙也幫不上!”
聽他這樣說自己的母親,莊惟的臉色也跟著冷下來,“良心?那您摸著良心問問自己,我外公幫過您多少忙?您為什么跟我媽結婚?是誰在自己飛黃騰達起來后,就疏遠了外公的?”
莊奕山被莊惟氣得直喘氣,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這時,莊惟聽到電話那邊莊裕的聲音,“爸爸,您別生氣,我來跟哥說?!?/p>
話音落下沒多會兒,電話那頭的聲音就變成了莊裕的。
“哥,咱們才是一家人,爸也是為你好。”莊裕的語氣也很嚴肅,“你以為顧總對你是真心的嗎?他是什么人?跟你在一起不過是玩兒你而已,等新鮮勁兒過了,肯定就把你踢一邊了。所以你還不如幫我們聯(lián)系一下顧氏,趁顧總還喜歡你,賺上一筆?!?/p>
莊裕通過今天莊惟和顧焰的相處,已經看出了門道,所以才借這個來激莊惟。
“呵呵?!鼻f惟冷笑了一聲,怒氣直飆上來,“你跟我講真心?你知道什么是真心嗎?有人教過你嗎?是爸爸,還是你媽?”
莊惟這話說得無比諷刺,莊奕山和梁爽哪一個敢說他們的結合是因為真心相愛?
莊惟也不管莊裕的臉色如何,繼續(xù)道:“你知道你和爸爸現(xiàn)在像什么嗎?就像兩只貪得無厭的豺狼,都把顧氏想成一塊美味的肥肉了,小心得不償失。我和顧焰如何,是我們之間的事,你沒有資格置喙。以前我接你電話,是擔心家里萬一有什么事,你至少能通知我一聲?,F(xiàn)在看來,以后是大可不必了。家里的事我也不想再管了,反正你們從來也沒把我當成一家人,我又何必自討沒趣?”
他現(xiàn)在已經不會懷疑自己跟顧焰的感情了,尤其是在顧焰準備春節(jié)帶他回顧家之后。他想要的家一樣的溫馨生活,恐怕只有顧焰能給他。
“你這是攀上高枝,就不認家里人了?”莊裕恨恨地說道:“我是豺狼?我貪得無厭?行,我告訴你,以后有你哭的時候!”
“隨你怎么說,這么多年我也累了?!苯裉祠[成這樣,他也沒什么可以再跟父親和莊裕說的了,“就這樣吧,你們好自為之?!?/p>
說完,莊惟就直接掛了電話。
這么多年的心酸和壓抑,他今天全部攤開發(fā)泄出來了,心里也輕松了不少。他知道,家里萬一不好,肯定會找上他,而如果好了,他也分不到什么好處。從與家里鬧翻,父親就只給他打過兩次電話,還都是為了找顧焰,讓他怎么能不心寒。
現(xiàn)在好了,他把話說清楚了,也擺正了立場,以后就不必為此再煩心了。好在他還在顧焰,那個只要面對他,就會卸下冷漠的男人。
想到這兒,莊惟露出一抹笑意,考慮了片刻,從衣帽間隨便拿了件大衣穿上,就關了家里的燈,出門乘電梯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