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寧家灣眾人感覺像是做夢一樣,他們從云州來到京城,原以為等待他們的命運是像其他通緝犯一樣被處死,斬首示眾。
情況好一點話,不過是成為別人豢養(yǎng)在府鷹犬,做著殺人的勾當(dāng)。
可是,以上兩種情況都沒有出現(xiàn)。
他們被陳朝安排在距離清源縣南山酒坊不遠(yuǎn)處的一個小山村里。
村子里沒有幾戶人家,聽說大多外逃,去了臨縣生活,現(xiàn)存的幾戶人家都是酒坊的工人。
他們就這樣,在這個小村子暫時定居下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街坊四鄰很友好。
村子四周,漫山遍野都是田地。
只要他們想種,種多少都成。
雖然土地不太好,全是沙地,辛苦一年到頭,糧食打不出多少斤,但他們已經(jīng)很開心了。
至少他們終于能像普通百姓一樣,生活在陽光下,再也不用擔(dān)心被官兵追捕。
再后來,男人們找到賺錢的辦法。
因為手上有功夫,都成為了南山酒坊護(hù)衛(wèi)隊的成員,平時就負(fù)責(zé)酒坊安全、護(hù)送運酒的隊伍進(jìn)京。
這份活很輕松,但掙得卻不少。
足夠一家人生活,還有不少富余。
每天做夢都能被笑醒。
除此之外,孩子們也都上了學(xué)堂,是免費的。
“大哥,你說他們這是干啥呢?”
“練兵不像練兵,倒像是來玩的,這都一連好幾日了,我看他們連兵器都沒怎么摸一下?!?
“一群人每天就站在太陽底下,跟木頭樁子似的,一站就站好幾個時辰?!?
南山半山腰上,幾個寧家漢子,手里拿著梢棍在巡邏。
站在他們這個角度,往下看,不遠(yuǎn)處的寬敞平地上,一座規(guī)模巨大的軍營拔地而起。
一萬兩千余人,分成五個大營,正在接受軍事訓(xùn)練。
只見士兵們赤裸著上半身目視前方,身體站的筆直,雙臂垂在兩側(cè),緊貼身體,五指并攏,貼在大腿上。
膽敢有人亂動,站姿不標(biāo)準(zhǔn),或者搖搖晃晃,裝耳撓腮的。
當(dāng)即就有教官手持馬鞭氣勢洶洶地趕來,先噼里啪啦抽一頓再說。
若誰挺不住,可以放棄,直接走人就行。
可若就這樣走了,三十兩安家費,與他徹底無緣。
這幾日下來,已經(jīng)有幾十人熬不住離開了軍營,他們被稱為懦夫!
“管他們做什么,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大家伙都仔細(xì)睜大眼睛,打起精神,莫讓賊人進(jìn)了南山?!毖策夑狀I(lǐng)頭的是寧白英,往年拿慣了刀,一時間換了梢棍,他還有點不習(xí)慣。
寧白英說完,抬頭看了一眼掛在天空的烈日,灼熱刺眼,又看了看下方數(shù)萬人的軍營,每一個人都被曬得汗流浹背,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也不能伸手去擦,他不知道陳朝這樣訓(xùn)練士兵的目的在哪?光站著,就能把敵人殺了?
私底下。
寧白英試著站過這種軍姿,覺得并沒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唯一值得在意的地方,便是站的時間久了,會腰酸背痛,疲憊不堪。
“你們快看,他們上午的訓(xùn)練結(jié)束了,開飯了.....那是饅頭嗎?我去,還有肉,大塊的肉,還有雞蛋,連水果都有。”寧二虎突然指著下方的軍營大聲叫喚起來,然后眾人就聽見這貨吞咽口水的聲音。
寧白英拄棍停下,瞇眼瞅了瞅。
以他的眼力,隔這么老遠(yuǎn),也能清楚地看見軍營的伙食里都有什么食物。
一鍋鍋剛蒸好,還冒著熱氣的饅頭,大塊大塊的肉……這些食物可是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食物,那是有錢人家才能吃起的東西。
可是現(xiàn)在,這些食物堆積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