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微微笑著,神色淡然,“尊駕會喝的?!?
李昭陽深吸一口氣,兩指捏起銀質(zhì)酒杯,放在眼前仔細端量,然后揚起腦袋,一飲而盡。
火辣辣的酒液讓李昭陽滿臉漲紅,劇烈地咳嗽兩聲。
“這酒?”
“南山純釀!”小廝應道:“尊駕請慢用,不夠還有?!?
……
……
紅豆花魁身邊圍的人越來越多,贊賞她的詩詞,也將近有二三十首。
紅豆花魁是紅袖招的頭牌,是京城有名的名妓,賣藝不賣身,被稱為才貌雙全。
若誰能得紅豆花魁青睞,留宿一夜,怕將成為京城的一段佳話,像紅豆花魁這樣的女子,向來是男子熱衷征服的對象,可這么多年,沒有哪個男子成功過。
“柳公子的詩詞,奴家甚是喜歡?!奔t豆花魁從詩堆里隨意撿起兩首詩看了一眼,說些客套話。
柳萬塢笑的很開心,拱拱手,“花魁喜歡便好?!?
這時,有人說道:“若那無名氏在場,必定有佳作出世贈予紅豆花魁,柳萬塢,你的詩可就不夠看了……哈哈?!?
說罷,他還哈哈笑了兩聲。文人間常見的打趣,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柳萬塢或許是多喝了兩杯酒,當真了,抓住那人衣領,放出狠話:
“我看未必!南山詩會已經(jīng)接近尾聲,那無名氏依舊不敢出來見人,不是怕了是什么?”
今日,眾人參加南山詩會,本意就是為了一見作“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一詩的無名氏,至于其他的,倒還是其次。柳萬塢也是如此,辛辛苦苦從京城大老遠趕過來,可惜臨了人沒見到,還要被人打趣奚落,他心中自然不爽。
“依我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無名氏!那首詩就是他人偽作!南山這鐘鳥不拉屎的地方,怎會出好詩?”
此話一出,南山詩會的主辦方不樂意。
秦相如見事情不對勁,扶著自己大肚子慢悠悠地走下來,上前道:
“哦?既然柳大才子說無名氏不存在,詩是他人偽作,可有證據(jù)?”
“何來證據(jù)!”
柳萬塢一揮衣袖,臉頰醉醺醺,顯然喝醉了。
“我雖然沒有證據(jù)證明這首詩是偽作,但你們有證據(jù)證明這首詩不是偽作嗎?我看,也沒有吧?!?
“很好!”秦相如環(huán)顧四周,看著眾人,眼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便拍拍手掌。
掌聲一落,后臺早就準備好的蘇仁安登場。
一襲白衣快步走至眾人中間,對著四周一揖,然后高聲道:
“無名氏說了,今日他身體欠佳,來不了,蘇某不才,便由蘇某人暫代,將無名氏近日所作詩文,勸酒一詩,念來與諸位聽一聽。”
“若覺得好,諸位同飲一杯!”
此言一出,詩會上頓時鴉雀無聲。蘇仁安清清嗓子,朗聲道: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醒。
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詩畢!
遠處山畔,天空中。
忽然升起巨大的煙火,煙火明滅之間,勾勒出一張張震驚無比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