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站起來,出列幾步走到殿中,道:
“陛下是欣喜,可我等心中悲痛至極!敢問陛下去年率水軍渡過大江,洗掠我大紀(jì)南方幾州,致使我大紀(jì)幾十萬百姓家破人亡,是何故?”
興師問罪來了。
眾人心中一凜。
沒想到方休這么直接,宴會才剛開始,就直接下楚皇的面子。
陳朝倒是很滿意方休弄得這一出。
這位老頭別人不了解他,陳朝可是十分了解他。
這老頭是個倔脾氣,心里藏不住事,也不善于忍耐,有什么說什么。
此言一出。
楚皇面色一陣尷尬。
率領(lǐng)水軍洗掠南方幾州,他那不是看看在北狄馬上就要把大紀(jì)京城給平推,提前過來占點便宜嘛,誰知這場仗北狄最后會輸?
現(xiàn)在人家興師問罪,楚皇還真不好說什么。
“咳咳咳咳……”楚皇掩嘴干咳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舉起面前的酒杯,“方大人勿怪,還請方大人回去替朕給貴國陛下帶句話,年前的事情,是朕思慮不周,朕受了小人蠱惑,朕知錯了……朕一定想辦法補償大紀(jì)損失,戶部尚書何在,此事由你負責(zé),務(wù)必讓大紀(jì)滿意?!?
楚皇最后一句話說的十分鄭重。
便見一名官員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臣,戶部尚書領(lǐng)旨!”
面子工程一做。
楚皇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擺擺手,故意岔開了話題,“方大人,出使這么大的事,怎么不見你朝宰相前來?朕與你朝宰相可是至交,還麻煩您老一大把年紀(jì)跑一趟,真是的……”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場上的竊竊私語。
方休直言不諱:“我朝宰相日理萬機,年前的時候就率軍往東北去了,平了高句麗,高句麗被平了之后本應(yīng)就此停下,可宰相覺得高句麗和東瀛一丘之貉,東瀛小國,竟然趁我朝與北狄鏖戰(zhàn)之際,攻打我大紀(jì),實在可惡,這等宵小之徒自然在我朝宰相的剿滅計劃當(dāng)中?!?
“……”
這句話,方休是換著花樣打楚皇的臉。
大紀(jì)和北狄鏖戰(zhàn)之際,攻打大紀(jì)的可不止有高句麗和東瀛,還有南邊的吳楚呢。
高句麗和東瀛滅了,吳楚二國還遠嗎?
楚皇臉色很是難看。
又喝了一口悶酒。
這老頭。
忒不會講話了,處處往人心窩子上戳。
方休的話一出來,大紀(jì)使團眾人脊梁骨挺得更直了,看向?qū)γ娴某奈浒俟?,像是看砧板上的小綿羊似的。
遲早有一天,楚國和高句麗是一樣的下場,遲早要被我大紀(jì)所滅。
便在這時,殿外忽然傳來一聲叫喊:
“都別攔我!我要進殿!我要告御狀!為何囚禁我母后,為何廢了我母后的皇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