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靜養(yǎng)
晚上七點半左右雨停了,祁晏換上鞋,對規(guī)規(guī)矩矩坐在凳子上的三人道:“現(xiàn)在走吧?!?/p>
“好好好?!倍艝|連忙跟上,連鞋子都沒穿好,就急急忙忙拖著鞋跟,跟了上去,跟在他后面的助理細心的替祁晏掩好了房門。
“大師,您不帶點什么工具嗎?”杜東看了眼祁晏空空的雙手,“還是需要買什么,你盡管開口,我們一定買?!?/p>
“買什么?”祁晏按了電梯按鈕,轉(zhuǎn)頭對杜東道,“我們不是拍電視劇,也不用去降妖除魔,所以不需要桃木劍、羅盤這些東西?!?/p>
杜東一臉敬仰,高人就是高人,做事如此淡定。
作為一個白手起家的商人,杜東在車子的愛好上,頗有土豪范兒,祁晏看了眼車子的牌子與型號,價格大概在三四百萬左右,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值錢的樣子。
“大師,請?!敝硖嫫铌檀蜷_了車門。
祁晏坐進去以后,聞到車里面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四下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車里放著幾個薄荷味的香包。
“這些是我女兒放的,她說夏天熱,人容易犯困,放些薄荷在里面,司機開車的時候就不容易走神了?!倍艝|見祁晏的眼神落在薄荷香包上,笑容里帶著驕傲,“這孩子從小就孝順,成績好,人又乖巧……”
可是想到躺在醫(yī)院的女兒,杜東聲音有些哽,說不下去了。
祁晏見他這樣,面色微緩,勸道:“杜先生不必擔(dān)心,你的女兒一定不會有事的?!?/p>
“謝大師吉言,”杜東朝祁晏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只要她們沒事,叫我做什么都愿意?!?/p>
聽到這話,祁晏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出神。他的掌紋十分清晰,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紋路,老頭子曾說他的掌紋是貴人命,他也沒看出自己貴在哪兒。
醫(yī)人不自醫(yī),再會算命的人,也算不出自己的命運。不過祁晏對自己以后的命運半點不關(guān)心,人活在世上,只有未知才有期待,如果連期待都沒有了,生活與一潭死水又有什么差別?
杜東的家是一棟兩層別墅,別墅的草地與花叢非常雜亂,似乎是有一段時間沒有打理了。走進屋內(nèi),給人一種沒有人氣的陰冷感,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讓人覺得非常不舒服。
“讓大師見笑了,因為我最近一直都是待在公司跟醫(yī)院,所有家里都沒怎么打理過,”杜東尷尬的笑了笑,按下墻角處的開關(guān),頓時整個房間燈火通明。
從裝修風(fēng)格來說,杜家比楊家更有品味,但是祁晏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楊家的百寶價上,看到一尊唐三彩擺件。
唐三彩在文物里面,算是有名的品種,但是這種東西實在是適合放在家里,更別提擺在客廳里。這個玩意兒在古代的時候,屬于殉葬品一類,能夠用它的只有死去的人,萬萬沒有活人使用它的道理。
“杜先生是藏家?”祁晏指了指唐三彩,以及它旁邊放著的一塊成色有瑕疵的玉璧,這兩樣?xùn)|西都散發(fā)著陰冷的黑氣。
“哪里,我是個粗人,對這些東西沒什么研究,”杜東搖頭道,“這是前幾個月,我母親過壽時,兩個朋友送的?!?/p>
“哦,”祁晏若有所思,“商界的朋友?”
“是啊,”杜東點頭道,“都是幾個合作伙伴,聽說這兩樣?xùn)|西挺貴重,我如果不擺出來,哪對得起朋友的一番心意?!?/p>
“那你這兩個朋友挺大方的,”祁晏垂下眼瞼,語氣有些淡淡,“連真品都愿意送給你?!?/p>
杜東察覺到這話有些不對,“大師,這兩樣?xùn)|西……有問題?”
祁晏沒有直接說有問題,只是道:“我看這兩樣?xùn)|西做工精細,又都是真品,具有研究價值,杜先生如果舍得,可以捐給博物館,也算是功德一件?!?/p>
杜東愣了一下,然后滿口答應(yīng)下來:“應(yīng)該的,把文物上交給國家是應(yīng)該的?!?/p>
“杜先生是個大方人?!逼铌绦α诵ΓD(zhuǎn)身往樓上走。樓上格局不錯,擺設(shè)也都沒什么大問題,但是他總覺得這個地方,似乎有股若有似無的煞氣。
他回頭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杜東,“杜先生,你去樓梯上站著。”
杜東乖乖的退到樓梯拐角處站好,然后他就看到祁大師右手做了一個奇怪的姿勢,他恍惚看到對方手中好像冒出了幾縷白霧,但是又好像是自己眼花了。
祁晏在樓梯扶手的縫隙里摸了摸,從里面取出一個折疊成三角形的黃紙出來,隱隱還能聞到上面的血腥味以及尸油味。
“大師,這、這是什么?”杜東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家里會有這些東西,他縮著胖乎乎的脖子,下意識察覺到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