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喆翰猶豫了片刻,還是掛斷了電話,但是很快這個電話又打了過來。再掐再響,清脆的響鈴聲在屋子里顯得有些諷刺,因為響鈴是梁蕓唱歌的錄音。
平時表現(xiàn)得有多深情,劈腿就顯得有多諷刺。
“你不接電話,萬一是她肚子不舒服呢?”梁蕓垂下眼瞼,聲音微顫,“我可不敢擔(dān)這個責(zé)任?!?/p>
周喆翰面色微變,還是接了電話,因為他手有些發(fā)抖,手指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免提鍵。
“翰哥,讓你去買酸葡萄怎么去這么久,你是不是又去見她了?”電話里女孩子的聲音很好聽,軟軟柔柔的給人一種天真無邪感,不過說話的內(nèi)容卻不是那么天真。
周喆翰這才注意到自己按到了免提鍵,忙伸手去關(guān),結(jié)果被梁蕓一把攔住,她奪過手機對那邊的女人道:“放心,這件我穿過的破衣服不要了,你要就拿去吧。”
說完,也不管那邊有什么反應(yīng),直接掛斷手機,轉(zhuǎn)頭把手機扔給周喆翰:“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可說的了,是你自己滾,還是等我把你的東西都扔出去?”
周喆翰此刻就算有萬般算計與不甘心,也都已經(jīng)化為了泡影。明明一切都已經(jīng)計劃好了,只要梁蕓低價賣房子,他就讓人買走,然后再等情人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他再決定跟誰結(jié)婚。
哪知道……
他恨恨地看著祁晏,這個祁大師究竟是從什么地方鉆出來的?難道是梁峰請的私家偵探,把他做的事情全都調(diào)查出來了?
無辜躺槍的祁晏面對這種憤恨眼神毫無壓力,他挑了挑眉,不想跟這種男人廢話。
“你派人調(diào)查我?”周喆翰看著梁峰,“是不是你?!”
梁峰沒有理他,只是低頭挽起了袖子。周喆翰看到他這個動作,頓時閉上了嘴。他又看了看面無表情地梁蕓,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已經(jīng)無計可施,更何況梁家是帝都本地人,肯定有不少人脈,他不敢真的得罪太過。
在他們村里,他是唯一考進名校,并且還留在帝都工作的知識分子,他不能得罪梁家,他必須要留在這個地方。現(xiàn)在他們家,被整個村仰望艷羨,他不能灰頭土臉的回去。
他的東西不多,一大半名牌衣服都是梁蕓給他買的,再加上個人身份證件,總共也就兩箱子的東西。拖著行李箱從房間里走出來,他朝梁蕓小聲說了句對不起,不過梁蕓沒有反應(yīng)。
有些留戀的看了眼這套價值三百萬左右的房子,他咬了咬牙,轉(zhuǎn)身就走。
“嗨,”站在門外的祁晏見他出來,朝他露出一個善良無害的微笑。然而周喆翰只覺得是這個人破壞了自己的幸福,面色陰沉得厲害。
“其實,我真的是算命的,”祁晏雙手環(huán)胸,難得大發(fā)善心,“我剛才忘了告訴你,子嗣運只代表有人叫你爸爸?!?/p>
然而周喆翰并不想理他,并且扔了他一個白眼,然后進了電梯。
看著關(guān)上的電梯,祁晏聳了聳肩,“背信棄義,心術(shù)不正,活該。”
“祁大師,”梁峰見祁晏站在大門外,知道他是想留個私人空間給他們兄妹兩,心懷感激道:“多謝您幫舍妹戳破陰謀,讓妹妹從泥潭里拔了出來?!?/p>
祁晏走進屋內(nèi),看著雙眼發(fā)紅的梁蕓,安慰道:“別太難過了,誰年輕的時候不遇到兩個渣呢?!?/p>
“謝謝,”梁蕓勉強笑著道,“我去看看鍋里燉的雞。”
看著梁蕓走進廚房,祁晏扭頭看端端正正坐著的梁峰:“要不我們出去吃?”這個時候還讓人做飯,是不是略殘忍了點?
“不用。”梁峰道,“破而后立,只有經(jīng)歷過傷痛才能成長。”
祁晏恍然,難怪梁峰能做岑柏鶴特助,就這份心性與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然而不到兩分鐘,嚴肅認真有魄力的梁特助就找了個借口,跑到廚房去陪妹妹了。
祁晏拿著電視遙控器,一臉的無語。
自古深情空余恨,唯有套路得人心,梁特助也忒口是心非了。
岑柏鶴給祁晏打電話的時候,他正無聊,電視里的女主角一直哭著說廢話,凄慘得讓祁晏忍不住又換了臺。
“柏鶴,”祁晏懶洋洋的靠著沙發(fā)墊,聽著手機里岑柏鶴的聲音,笑著道,“我還在梁特助妹妹這里,他們兄妹二人太熱情好客,堅持要留我吃午飯?!?/p>
岑柏鶴掛斷電話后,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撥通了秘書的內(nèi)線電話:“中午不用給我準備午餐,我有事要出去一趟?!?/p>
做完這一切后,他又給梁峰打了一個電話,委婉地表示,自己中午要去探望他。
梁峰掛斷電話后,腦子有些反應(yīng)不過,老板怎么突然決定過來找他?
“哥,怎么了?”已經(jīng)平復(fù)情緒的梁蕓注意到大哥表情不對勁,就關(guān)切的問了一句。
“等下我們老板要過來吃飯,我們弄的菜夠嗎?”
“我做了很多,放心吧,”梁蕓笑了笑,“沒有想到岑五爺也會來員工家吃飯,感覺挺接地氣的?!?/p>
梁峰:呵呵,他也沒有想到老板有這么接地氣的時候。
周喆翰覺得自己今天格外倒霉,出了小區(qū)門口后,他等了大半小時也沒有一輛出租車路過,好不容易在打車軟件上約到一輛車,哪知道對方半天不來,自己不過是打電話催了兩句,還被對方罵了一頓。
時至中午,太陽越來越烈,他熱得全身有些發(fā)虛。
遠遠瞧見一輛黑色的邁巴赫朝這邊駛來,黃色的車牌刺得人眼睛發(fā)疼。直到這輛價值可能過千萬的邁巴赫開進小區(qū),周喆翰才收回艷羨的目光。
他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終于有一輛出租車開過來,忙招手坐了上去。
梁蕓接到了一個電話,號碼很陌生,但是電話那頭的人卻自稱是交警,說她男友出了車禍,雖無生命危險,但是有可能殘疾,現(xiàn)在需要她拿錢去醫(yī)院辦手續(xù)。
“不好意思,您打錯了,周先生的女友正懷孕在家,我跟他早已經(jīng)分手了。”梁蕓掛斷電話,揭開砂鍋蓋,用勺子把里面的雞頭舀出來,扔進了垃圾袋里。
現(xiàn)在家里已經(jīng)沒有人喜歡啃雞頭雞屁股,她還留著這個做什么。
“蕓蕓,怎么了?”梁峰轉(zhuǎn)頭問她,“誰來的電話?”
“沒事,打錯了。”梁蕓按了關(guān)機鍵,管他誰斷腿還是斷手,與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她揉著再度紅了的眼角,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輕松自在一些。
梁峰聽她這么說就沒有再多問,恰好此時響起門鈴聲,他轉(zhuǎn)身走出廚房,開門去了。
手機那頭,交警看著通話結(jié)束的提示,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來,這個電話號碼,在傷者手機里的備注是親愛的,結(jié)果打過去對方卻說已經(jīng)分手,還說真正的女友已經(jīng)懷孕,真是奇怪。
他正在為難,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同事,他接通后,電話那邊就傳來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開口就是親愛的。
交警跟對方說,手機主人出了車禍,不知道那邊說了什么,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前任女友備注是親愛的,現(xiàn)任女友備注是同事……
看來又是一場恩怨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