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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冷不防被人碰了一下,阮清夢轉(zhuǎn)頭,對上鄒慶慶的眼睛。
她做完最后一個節(jié)目的主持就下了臺坐到她身邊,從剛才到現(xiàn)在一直沒有講話,安靜地看著臺上,目光溫柔里摻著憂傷。
鄒慶慶還穿著禮服,臉上化的妝很淡,她是淡妝濃抹總相宜的美人,骨相好,氣質(zhì)沉靜,韻味十足。
阮清夢這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紅了眼眶。
“清夢,賀星河他真的好喜歡你?!编u慶慶對她笑了笑,小聲說:“我下午聽到你說的話了……他是真的喜歡你,非常喜歡你?!?/p>
要命,鄒慶慶已經(jīng)開始哽咽了。
阮清夢心里那一點冒出苗頭的曖昧頓時被澆了盆冷水,手腳發(fā)涼,不知所措地望著她。
鄒慶慶轉(zhuǎn)頭,看著講臺上:“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他不能這樣對我,我也是那么喜歡他……”
阮清夢的心掉在冰窟窿里,呱唧碎了。
她的血液都凍住,腦袋一片空白,剛才還是如煙花炸開般的驚喜,現(xiàn)在只剩下荒涼的灰,任何驚濤駭浪的想法統(tǒng)統(tǒng)止于此。
下一秒,鄒慶慶拍了拍她的手,臉上溫柔尚未散去,對著她無奈地搖搖頭。
“可能我和嚴謹行就是有緣無分吧?!?/p>
“?。。????”
阮清夢懵了。
誰!?
你說誰!?
你再說一遍???
鄒慶慶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出去:“我喜歡嚴謹行?!?/p>
低低的聲音里有一種悲傷的調(diào)和松綿的溫柔。
“就像賀星河喜歡你一樣地喜歡他?!?/p>
“……”
一個大大的問號出現(xiàn)在阮清夢的腦袋里,她下意識往臺上看去。
騷粉色運動裝男生嘟著嘴往下頭不斷么么噠,扭腰、甩臀、提腿動作一氣呵成,行云流水,和身邊另一個穿藏藍色運動裝的人滿臉的fuck相比,他更像是真心享受這個舞臺和這個神曲表演。
阮清夢無語地看了看鄒慶慶,果然她拄著下巴,視線盡頭緊盯嚴謹行,眼眸里泛著綿綿的愛意和無限包容。
你!居!然!喜!歡!嚴!謹!行!
這是什么劇情走向?
情緣逆轉(zhuǎn),錯失錯愛,蒼天有淚?
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p>
鄒慶慶顯然不是,她甚至很認真地執(zhí)起阮清夢的手,勸她:“我真的覺得你可以和賀星河試一試,先相處一下,清夢,不要那么快拒絕一個這么喜歡你的人?!?/p>
阮清夢:“……”
她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腦海里的任何詞匯都無法形容她此時此刻的想法,或者說她其實并沒有什么想法,從莫名其妙再次進入這個夢境開始,一切都脫離了原本的軌道,向著詭異的方向發(fā)展。
也不對,從一開頭這個夢就是不正常的,和現(xiàn)實符合又脫離,剛開始可能只是偏離了一點點,隨著時間軌跡走過,越來越偏離,越來越荒謬。
歡快的神曲進入尾聲,阮清夢兀自想著,完全沒注意到表演已經(jīng)結(jié)束。
直到有人將燈打開,白熾燈的亮光從頭頂灑下來的瞬間,她的眼睛被光刺痛,才回過神。
面前落下一大片陰影,不知何時有人站在了她身前,影子將她整個人罩住,像是將她圈進了自己的所屬范圍。
賀星河解開下巴上的搭扣,把安全帽摘了下來,放到桌上,幾十個人的教室靜謐無聲,帽子和桌面碰撞,發(fā)出“噠”的一聲。
阮清夢的心重重一顫。
“阮清夢?!彼吐?,有一種坦蕩蕩的釋然在里面。
修長的手指曲起,食指扣扣桌面,“嗒嗒”兩下,提醒她不要忘記今天下午說過的話。
賀星河語氣低沉嚴肅,表情格外認真,脊背繃得筆直,像是哨臺上站崗的士兵。
他看著她,她低頭躲避他的視線。
賀星河喉結(jié)微動,揚起眉,話語清晰,每個在場的人都能聽見。
“你現(xiàn)在是我女朋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