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母剛要罵他,突然愣愣的看著門口,眼睛里迅速地泛著淡淡的水光,一把推開高父,走到突然出現的高寒面前,直接抱住他,“我的兒,瘦了瘦了,唐家那群王八蛋,當初說好把你接回去后會好好的照顧你,居然把你養(yǎng)得這么瘦,要不是……老娘一定不放過他們?!?/p>
高寒渾身僵硬,除了漸漸模樣的小時候記憶,他已經很少跟人這般親近過,更別說擁抱,高母身上的溫度,還有說話時的熱氣,緊緊的包裹著他,陌生又不自在的同時,又讓他如同回到母體般溫暖。
高寒心里喟嘆一聲,這就是有人關心的感覺嗎。
“兒砸兒砸,”高父站在高母身后,傻笑兮兮的看著腦袋下巴不得不抵在高母肩膀上的高寒,噗嗤一聲,口水噴到他臉上,“你現在的樣子真好笑?!?/p>
高寒摸了把臉,腦海里關于高父的記憶幾乎、立刻洶涌而出,越是去想,越是清晰得就像昨日發(fā)生一樣。
終于想起高父白手起家的原因,高父的發(fā)家史緣于一個幾千年前的古董,當年,尚年輕的高父在古玩市場買了一個酒壺,賣家說是宋朝的瓷器,有仙人的氣息,高父當即就相信了。
回家后把酒壺洗干凈,還往里面倒酒,全家老少都分著喝了一杯,說是可以沾沾古人的仙氣,后來高母找專家鑒定,專家說是秦朝的尿壺,雖然是真的,但是一言難盡,唯一讓人高興得起來的是,高家靠這個尿壺一夜暴富。
高寒高興不起來,他寧愿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喝過古人的尿這個事實,管中窺豹,高父的性格可見是多么不靠譜,高家之后十幾年里,能達到那種成就,真正的功臣是正抱著他還不撒手的高母。
高母性格雷厲風行,做事說一不二,心思又細膩,放到生意場上就是女強人,但她并不像其他女強人在外拋頭露面,而是默默的做高父背后的女人,她才是高家真正做主的人。
高寒的手放在高母的背上,輕輕的笑了,原本他并不想介入到原主養(yǎng)父母的世界里,因為他是個獨來獨往的人,他怕自己一旦感受到親情的溫暖,就不想再放手,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這對一顆心都系在養(yǎng)子身上的夫妻,沒有因為一年的分離而有半點生疏,在他們心里,他就是他們的兒子,還有什么理由疏離,真的做了,只怕他們也會察覺,說不定還會胡思亂想,最后為了成全他而壓抑自己的情感,所以,順其自然吧。
“兒砸,你的臉怎么變得這么白,這么嫩,你用什么保養(yǎng)的?”高父突然捏住高寒一邊臉頰,“跟爸說說,讓你母親也保養(yǎng)一下,她都長皺紋了?!?/p>
好好的溫馨氛圍,就這么被高父破壞了,高寒還沒反應,高母先踩了高父一腳,高父嗷嗷地叫了一聲。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高母白了他一眼,看他一副腿要斷了的表情,忍無可忍,“裝什么裝,我又沒有真的踩下去。”
高父立刻不裝了,“老婆,我這也是為你好啊,不好好保養(yǎng),以后別人說你是黃臉婆,我擔心會沖上去跟他們拼命,就算是女的說你也一樣。”
高母無力的嘆了一口氣,表面對他這么幼稚感到無可奈何,實際上嘴角一直翹著,“好了,插科打諢到此為止,該說正事了。”
高母一正經起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高父也不敢再亂動,像只忠犬般站在她身邊。
“小寒,唐振平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一年前還不讓我們跟你聯系,突然把我們接過來,他絕對不是那么好心的人,是不是想借我們威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