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猛地抱著孩子跑上二樓,一把拽開隔著陽臺和房間的推拉門,男人追上來時她已經(jīng)抵著陽臺的石沿。
“你們無非就是想用我威脅阿意,如果到最后我的命都要掌握在你們手里,不如我現(xiàn)在就給你們?!?/p>
——沈遙,性格軟懦,說話都不會太大聲,一向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無論對誰都是善意的,從來不會先去想一個人不好。
男人來時,沈開云這么交代他。
“她膽子小,可能會用自殺來威脅你們,不用管她,她不敢的,也不會舍得孩子。”說到這時,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似有不舍,“必要時,強(qiáng)行抓就是了?!?/p>
沈遙和他們靜靜對峙,空氣緊繃的幾乎一碰就能斷出無數(shù)個碎片,順著呼吸落進(jìn)心尖,扎的血肉模糊。
她的父親,逼她去死。
蔣祺從外面回來,一仰頭看見沈遙抱著孩子抵在陽臺邊,然后就見她將孩子放在一邊,慢慢地、稍顯笨拙的爬上了陽臺的沿子。
發(fā)覺她要干什么,蔣祺眼睛遽然瞪大,脫口道:“阿遙!”
沈遙聽見聲音,最后看了他一眼,無限眷戀的最后描摹了一遍他的臉,卻沒有說話,無話可說了。
“阿遙,你別動!”蔣祺在下面看不見上面的狀況,只以為她是想不開自己騙她要尋死,肝膽俱裂的咬著牙說:“我求你,別跳?!?/p>
沈遙眼睛瞬間就紅了,眼淚“噗”的落在手背上,死死地咬住嘴唇。
“阿遙,我告訴你,我把什么都告訴你,你回去,回去好不好?!笔Y祺聲音很大,很抖,聽在耳里凄厲的仿佛帶血,沈遙甚至有些心軟了,但她沒得選擇了。
如果她不死,可能死的就是阿意。
蔣祺不敢動,他想上樓,又怕自己上樓的間隙,沈遙就跳下來了,他只能站在原地,讓心臟被細(xì)線收緊,吊在半空中,吊在沈遙身上。
“阿遙,我求求你?!笔Y祺聲音里帶哭腔,沈遙從來沒見過他這么失控的時候,聽他顫著聲音,哀求般說:“你說過,你還要陪我、陪孩子走過幾十年的,你不能食言!”
“蔣祺。”沈遙啞著聲音,仿佛呢喃般,再次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這一愣神,男人立刻抓緊機(jī)會,一把將沈遙扯了下來。
蔣祺見她身子一歪,瞳孔劇烈一顫,幾乎跪下去,然而卻發(fā)現(xiàn)她是向里落了下去,心臟砰地一聲落在地上摔的粉碎,陡然松了口氣。
他幾乎是立刻反應(yīng)過來,樓上有人!
沈雋意要上課,傅清疏要做實(shí)驗(yàn)推演,好不容易的休息日,還因?yàn)槔香K西住在家里硬生生占了一部分。
另外一部分,被各種亂七八糟的、看似有用,卻又不具備能一下子扳倒沈開云的線索占用。
他一個狼,都快被憋死了。
傅清疏每天都在實(shí)驗(yàn)室加班到很晚,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色蒼白,現(xiàn)在他被徹底標(biāo)記過,不用擔(dān)心資訊素溢出,索性就住在學(xué)校了。
兩人每天的相處時間,也就是吃飯的一會。
沈雋意心疼他,便讓他安心做實(shí)驗(yàn),先把論文的事情解決了,其他的事情讓他和嚴(yán)保來操心。
一晃一個月過去。
光碟的密碼到現(xiàn)在都沒破解,沈雋意和傅清疏兩人嘗試了上百個排列組合都打不開,到最后他都覺得是不是有人耍他們。
“密碼設(shè)置的這么難,該不是什么國際機(jī)密吧?!弊4ㄆ^,指了下旁邊一個小少年,一揚(yáng)手:“你去試試?!?/p>
沈雋意打量了下他,小聲:“哎???,這小孩,你私生子啊?”
祝川斜了他一眼,立刻跟傅清疏告狀:“傅教授,你男人污蔑我清白!”
傅清疏沒理兩人,站在桌邊問少年:“能解的開嗎?”
“可以?!?/p>
小少年打開自己隨身帶來的電腦,將光碟放進(jìn)去,還沒開始就信誓旦旦的說可以,沈雋意又說:“你這私生子還挺狂啊,風(fēng)大閃著舌頭好治嗎?!?/p>
祝川被他氣得牙根兒癢癢,“什么私生子,人家今年都二十五了,只不過看起來長的小而已,不然你也叫我爹?”
沈雋意理所當(dāng)然的“哦”了一聲,伸手指了下背對著他們的傅清疏,低聲說:“那個才是我爹。”
祝川無語了,拱手:“論不要臉,還是您?!?/p>
隨著指尖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螢?zāi)簧铣霈F(xiàn)一堆亂七八糟的程式編碼。
傅清疏看不懂,但見少年眉頭微微蹙起來,也有些擔(dān)憂。
“不用擔(dān)心,沒有我破不了密碼?!彼^也沒偏的說完,又打開了另一個軟件,復(fù)制了一段輸入進(jìn)去,快的讓人都沒看明白他做了什么。
……
前后不過半小時,密碼被破譯。
只不過破譯出來的檔,仍然不能讀取,反而出現(xiàn)了一個類似于游戲框架的東西。
簡單來說,想要拿到最后的檔,需要進(jìn)行闖關(guān),解開一個關(guān)卡,會拿到一個提示,也就是一個線索。
傅清疏抵著唇,看著介紹界面,微微蹙了下眉。
沈雋意探頭過來看了一眼,“這意思是不是,如果輸了一局,那一關(guān)卡的線索就沒有了?”
“嗯。”
“這人有病吧,既然想要給你消息,直接給你不就得了,為什么還弄得這么復(fù)雜,如果全錯了,那他給消息的意義在哪兒?”
傅清疏也想不通,頭一回和沈雋意發(fā)出來一樣的懷疑。
這人可能真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