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繁已經(jīng)沒貼創(chuàng)可貼了,護士看到他臉上的傷痕愣了下,忍不住瞄了一眼他里面穿著的校服。
喻繁手臂細瘦——實際上他整個人都瘦,身上沒幾兩肉,趴在課桌睡覺時肩胛骨會撐起校服。讓人常常疑惑他打架時的勁兒都是從哪里使出來的。
喻繁垂著眼,看著那根針緩緩扎進皮膚,針頭被膠帶固定住,針留在了他的手背里。
“好了?!弊o士說,“多喝熱水,外套穿好,捂點汗出來最好?!?/p>
喻繁:“謝謝。”
護士走后,喻繁往后一靠,整個人倒在輸液椅上,羽絨服隨著他的動作陷下去。
燒了一天,他的狀態(tài)比其他發(fā)燒的病人還要差一點。他躺在軟綿綿的外套上,睡意又重新蔓延上來。
藥和一杯熱水被放到他面前。
“吃了再睡?!标惥吧畹穆曇魪念^上落下來。
喻繁懶得再多說,拿起藥一吞而下,歪著腦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眼睡去。
……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喻繁保持著睡覺的姿勢,忍著困半瞇眼睛四處掃了一眼。
輸液室里人不多,抱著兒子的母親,牽著手的情侶,捧著電腦輸著液工作的成年人,和低著頭寫作業(yè)的高中生——
?
喻繁又擰過頭去,看向最后那位。
用來給病人搭手的地方此刻放著張試卷和空本子。陳景深袖子捋到手肘,低頭握著筆在寫。
喻繁那點厭學情緒一下就上來了,他嗓音沙啞地開口:“你怎么還沒走?”
陳景深:“作業(yè)沒寫完。”
“……”
怎么,換個地方寫會打斷你做題的思路?
吊著針睡了一覺,喻繁明顯感覺好多了。
他盯著陳景深手里晃動的筆看了一會兒,想到自己之前因為生病被這弱雞武力壓制,覺得必須給他點兒警告。
他懶懶出聲:“陳景深。”
陳景深筆尖沒停:“嗯?!?/p>
“知道惹我的人都什么下場么?”
陳景深轉(zhuǎn)過頭來。
喻繁歪著腦袋,盯著他的單眼皮,冷冷道:“反正你人都在這了,干脆先定個床位——”
冰涼的手背貼到他額頭上。
喻繁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還沒反應過來,陳景深就已經(jīng)收回手。
“退燒了?!标惥吧钐ь^看了眼藥袋,“我去叫護士?!?/p>
“……”
量了體溫,確實退到了37.9。
護士來拔針的時候,隨口問了兩句:“你們是同學?”
喻繁懶洋洋地說:“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