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門縫下面那道黑影，安靜地等了一會——

“叩?！庇质且宦?。

喻繁松開泡面，轉(zhuǎn)身去開門。

他抓著門把，不是很溫柔地擰開，繃著眼皮看向門外——什么也沒看見。

喻繁皺了下眉，剛準(zhǔn)備關(guān)門，余光瞥見一個黑乎乎的小腦袋。

他緩緩地低下頭，跟面前的小女孩對上視線。

是剛搬進(jìn)來的那戶人家的小孩，昨天在樓下見過，扎著兩個小辮子，臉蛋肉嘟嘟。

喻繁表情太兇，小女孩耷拉著眉，有些怯怯。

一大一小對峙了一會兒。

“干什么？”喻繁先開了口。他剛才那股情緒還沒完全散去，語氣還是繃著。

小女孩抖了一下。

真抖。

喻繁：“……”

喻繁嘆了口氣，蹲下身跟她平視：“說話?！?/p>

小女孩手里捧著一個比她臉還大的塑料袋，鼓起勇氣：“媽媽說，昨天她收拾房子，很吵，今天晚上不會了，讓我給你餃子……哥哥你不要生氣。”

“知道了?！庇鞣笨戳艘谎鄞?，“你帶回去，我不要?！?/p>

小女孩站著沒動，眼巴巴地看著他。

喻繁擰眉：“聽不懂？”

小女孩抱著餃子，又抖了一下。

“……”

片刻，喻繁拎著塑料袋回屋，把餃子全塞進(jìn)冰箱，又回頭去泡面。

樓上那家人說到做到，晚上沒再發(fā)出一絲聲音。

但喻繁直到凌晨兩點都還沒睡著，不知是不是開學(xué)效應(yīng)，他這幾天睡眠都很差。

他抓了一把頭發(fā)，決定放棄掙扎，起床去客廳喝水。

看到水壺旁的東西，喻繁倒水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洗澡前習(xí)慣把口袋里的東西全扔在餐桌，此刻桌上凌亂地躺著一串鑰匙、學(xué)校飯卡、一些零錢和一個粉色信封。

喻繁盯著那些東西看了一會，拿起水杯走人。

片刻，他又木著臉地折回身，從一堆玩意兒中抽出信封，轉(zhuǎn)身回屋。

喻繁以前也收過情書，女生臉皮薄，他拒絕后當(dāng)場就能退回去。收下還帶回家這是頭一回。

他躺在床上，盯著手里的信封，忽然又想起陳景深那身過于板正的校服，和他拒絕章嫻靜時那副不近人情的姿態(tài)。

他倒要看看，這樣的人能寫出什么玩意兒來。

喻繁單手撐在腦后，懶洋洋地平躺著，手指隨意一翻，揭開了信封的口子。

這封情書的信封和封口都花里胡哨的，里面卻只是一張普通的信紙——放學(xué)后陳景深在教室里寫的那張。

“……”

早知道當(dāng)時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