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這晚，陳景深靠在椅上敲代碼時，發(fā)現(xiàn)旁邊的人比他還認真。

陳景深當初做書房時特意定了一張很大的書桌，他幾個電腦屏幕擺在上面，旁邊還能容下一個男朋友。

陳景深停下工作，偏眼看去。喻繁手肘支著腦袋，坐得七扭八歪，沒精打采地在紙上寫寫劃劃，寫煩了還會煩躁地去薅自己頭發(fā)，像高中做不出題時一樣。

片刻恍惚后，陳景深往那邊傾了傾身：“還沒排好？”

喻繁最近正在排客人的檔期，他一個個記在本子上，遇上時間沖突的還要去協(xié)調商量，連著折騰了快一周。

“快了?！庇鞣甭曇魬袘?，“先排到明年四月?！?/p>

“招個助理吧?！?/p>

“過完年招，年底不好招人?！?/p>

陳景深嗯一聲，垂眼在他面前的本子上掃了眼：“……”

最后一個客戶回復過來，說OK。喻繁松一口氣，拿起筆，正準備在本子上記下最后一個名字，一道短促突兀的吐息從他耳邊刮過。

喻繁：“？”

他敏銳地扭過腦袋，從曲起的手臂中間看過去：“陳景深。”

“嗯?！?/p>

“你笑什么？”

陳景深看著他的本子問：“這些怎么不用電腦記？”

“用筆舒服?！庇鞣卑櫰鹈?，“你想說什么？”

“沒?！标惥吧钊塘巳?，沒忍住，“要不換成電腦吧?！?/p>

“？”

“不然以后新助理來了，看不懂你的字?！?/p>

“……”

“這么多年了，字怎么一點沒——”

陳景深話沒說完就被粗魯?shù)匚媪俗臁?/p>

一通鬧完，喻繁還是臭著臉去把東西記進了電腦。表格才做到一半，兩人的手機同時“噔噔噔”地響起來，某個他們都在的討論組又開始折騰了。

喻繁覺得自己趕半個月的工都沒跟客戶溝通一周來的累，正好休息一會兒。他拿起手機往后一靠，懶洋洋地打開討論組翻聊天記錄——

【章嫻靜：@所有人 元旦怎么過？】

喻繁一愣，才發(fā)現(xiàn)今天已經(jīng)是29號，馬上就是新的一年。

【王潞安：活著過?！?/p>

【王潞安：老子這兩星期都要忙瘋了，終于他媽的要放假了！這破家業(yè)誰愛繼承誰繼承吧，老子不想干了?！?/p>

【左寬：我來繼承吧，你改天把你爸帶出來我認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