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伍、酒后亂性
櫝玉喝酒都還是李檀教的,往好了說是教導(dǎo),照實說就是哄騙。
李檀好小酌兩杯,且酒后話就分外多些,于是總是逮著誰就是誰,只求有個酒伴,聾子瞎子也無所謂,能耐心聽她說話就行。
可惜宮里找不到聾子瞎子,所以只能抓童工充數(shù)。
李檀開始只是讓櫝玉在旁邊倒酒,聽她天馬行空地胡亂發(fā)夢話,她總是早早醉去,剩下櫝玉收拾一桌狼狽,第二天還要給她弄來解酒藥灌下去。
有幾回甚至吐在他身上,氣得櫝玉臉色發(fā)青,故意往早上的醒酒藥里擠黃連汁,還學(xué)會在李檀表示質(zhì)疑時面不改色地回答說是她醉后口苦的原因。
真真是近墨者黑。
等后來他大了些,李檀便哄他學(xué)喝酒,櫝玉不從,可李檀微醺后便格外磨人,平日對櫝玉總是頤指氣使,小五來老五去,何曾有過低頭的時候。
醉了卻不要臉皮,為了找個酒伴哄他喝酒,連“哥哥”都叫得出口,叫得他面紅耳赤。
再不從,便挑釁說不喝不算男子漢云云。
氣得櫝玉頭暈,端起酒壺就灌,結(jié)果和李檀醉倒一片,兩人無知無覺地在榻上癱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雙雙受涼,病了近半月才好透。
如此這樣經(jīng)年鍛煉下來,如今的櫝玉可堪海量,不比李檀酒量仍不見丁點長進。李檀因此常常自詡為一番苦心,現(xiàn)下便去收那涌泉相報的利息了。
可惜這回櫝玉不知為何分外婆婆媽媽,推三阻四,不僅自己不喝,還不讓她喝。
“你何時變得這般小氣,堂堂天子,連哀家想喝點酒都供不起嗎?”李檀一邊義正詞嚴地指控著他的不孝大罪,一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櫝玉無奈地奪過她的杯子,斥道:“再哀家來哀家去,明日便準備晚飯都癱在床上吃吧。”
李檀雖已有些醉意,可趨利避害的本能仍然敏銳,當下便換了方式,坐近了些,玉白的指纏上櫝玉握著酒杯的手,指尖交疊,聲音也軟了下來,“我想喝嘛,你陪陪我,嗯?”
尾音輕飄飄地上揚,膩軟纏綿,仿佛紅線纏上小指,骨頭都麻痹起來。櫝玉抵不住這攻勢,手下一松,那酒杯就又被勾走了,李檀飲了一口,暢快得連眼睛都笑得瞇了起來。
她瞟了眼櫝玉,將剩下的半杯酒遞到他唇邊。
她今日涂了口脂,酒杯上就印下淺淺一痕紅,正對著櫝玉,燒得人心慌,他忍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湊近了酒杯。
薄唇剛觸到杯緣,那酒杯就又低了一些,櫝玉無法,遂著她的心意低頭去夠,卻又被她再次移上去了,眼中還滿是惡意的笑。
櫝玉挑眉,一下擒住她的腰,將她困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則捏住她的腕子,將酒杯湊到唇邊飲了下去。
李檀側(cè)坐在他腿上,櫝玉俯首飲酒,眼睛卻一直牢牢鎖在她臉上,目光中滿是毫不掩藏的占有欲,李檀非但不怕,反而蕩出嫵媚的笑意,待他飲盡,就將酒杯收了回來又滿上。
迎著櫝玉的目光,刻意尋了他喝過的地方,瞇著笑眼,輕輕抿了一口,伸出浸著酒液的舌尖微微舔了下上唇,贊道:“味道不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