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貳、大犬

皇帝緊緊攥住酒杯，良久后應(yīng)聲道，“母后的意思是？”

“子嗣之事，關(guān)系國本，后宮人選，更要精心。先帝時(shí)，貴妃勢大，宮中失衡”。

“如今京中妙齡女子眾多，國公千金長于公侯高門，氣度非凡，太師孫女知書達(dá)理，聰慧過人。當(dāng)然，我倒認(rèn)為，像皇帝母妃那樣?jì)故鞙厝岬呐?，必能一心系于皇帝，誕育子嗣”。

這是提醒皇帝二女背后來勢洶洶，不如聯(lián)合她這與其母妃有舊的太后，在后宮培植自己的勢力。

“母后是這樣想的？”皇帝似笑非笑得看向她。

“當(dāng)然，皇帝的意思最重要，畢竟帝后一心同體，自然要皇帝自己中意，哀家不過是想想未來的兒媳該是如何，一切還是全聽皇帝的?！崩钐醋疃玫谋闶鞘救?，要是讓皇帝對(duì)她的人心生忌憚，那就弄巧成拙了。

“母后考慮得果然周詳，朕自愧弗如”。

這話有些帶刺了，李檀剛想辯解，皇帝就打斷了她，接著說道，“母后放心，朕的知心人，自然要母后來定奪，只是此事不急，目前邊疆不穩(wěn)，朕暫時(shí)無心考慮”。

李檀雖被不軟不硬地頂了回來，可小皇帝到底松口給了她插手此事的承諾，李檀心滿意足，偃旗息鼓，放心飲起酒來。

天色漸暗，宴進(jìn)行到此時(shí)，兩人也都有些酒酣耳熱，李檀五分假扮，五分真醉，借此耍起酒瘋，要去賞月，又偏不要任何人攙扶，皇帝無法，只好打算親自跟上去。

正值入夜，有些涼意，月宴被遣去拿披風(fēng)，近侍們則要撤去碗碟桌椅，增燭加燈，省得主子碰著，一時(shí)間頗有些喧鬧。

忽一陣晚來西風(fēng)急，將原就不夠亮的火苗吹得半滅。只聽得撲通一聲悶響，本來離船舷還有段距離的李檀突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