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決賽共三日，郁久壓軸演奏。

微博直播點評員，《蜉蝣》雜志特邀嘉賓韓宜娜，連接直播間。

“各位觀眾晚上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華國時間二十一日凌晨一點……這里是肖邦國際鋼琴大賽的微博點評直播間！比賽直播地址是oo網(wǎng)的首頁，或者肖賽官網(wǎng)首頁及youtube！這是最后一天的比賽了，郁久選手將在一小時后上臺演奏……我們今天請來的特邀嘉賓，是著名作曲家韓宜娜韓老師！”

“大家好，我是韓宜娜?！?/p>

“韓老師好，我知道您曾經(jīng)畢業(yè)于秋城音樂學(xué)院鋼琴系，和邱盛景教授是同學(xué)，對鋼琴的了解一直頗為深刻?！?/p>

“談不上談不上……年輕人厲害多了。”

“您給我們簡單分析分析吧？”

“好。昨天金成妍已經(jīng)比完了，網(wǎng)上的呼聲也相當(dāng)?shù)母摺Ｗ鳛轫n國的鋼琴女王，她形象佳，氣質(zhì)好，以比賽和大型表演從不出錯著稱，其實這一點要做到是非常難的?！?/p>

“您也認為她發(fā)揮很好嗎？”

“很‘金成妍’，但沒有超越金成妍。我當(dāng)然還是更看好郁久……他成長很快?！表n宜娜笑了笑：“他在情感上比金成妍更有悟性，也更有靈氣，也許這和他長時間缺乏老師指點有很大的關(guān)系。因為沒有人教他你該這樣，你該那樣，他反而更知道怎樣思考，懂得怎樣聆聽。”

韓宜娜頓了頓：“給你們說個小故事?？赡懿簧偃诉€記得，前年青音賽期間，我參與配樂制作的電影《末日心》拍攝一條宣傳短片。因為說好負責(zé)鋼琴演奏的鋼琴師形象不合適，我們臨時找了郁久來幫忙。”

“那時候他還扎個小辮子……大清早的沒睡醒就被叫過來，想想還怪心疼的哈哈……但他脾氣很好，當(dāng)天拿到譜子當(dāng)天就說能彈，我一開始還不相信?！?/p>

主持人：“我沒記錯的話，那首曲子很長的！他一天就能彈了嗎？”

韓宜娜：“不是一天，是半天。他學(xué)得很快，理解力也很強，我稍微形容一下，他立馬就能進行非常貼切的聯(lián)想…………是個很優(yōu)秀的年輕人。在這一點上，他未必不能勝過其余九個選手?！?/p>

主持人：“金成妍也能勝過嗎？”

韓宜娜笑了。

“為什么不能呢？你們只看到學(xué)歷，看到光環(huán)，但在鋼琴上吃的苦，誰又比誰少呢？郁久不比任何人練得少，金燕老師也并非草包，他到底比誰差？”

是啊，郁久究竟比誰差？

……

秋城音樂學(xué)院。愛樂樓階梯教室。

華國時間一點二十分。

“文班長！水買了嗎？”

“我讓大劉搬回來的，人呢？”

“靠怎么這么多人，不是讓本科生別來嗎？在家看不行嗎？非要在學(xué)?？赐队鞍?？”

“啊啊啊郁久的同學(xué)真是煩死了，同學(xué)尼瑪我還是校友呢！”

“水呢，水買了沒??？”

文班長吼道：“說多少次了已經(jīng)買了??！找大劉??！”

說罷他氣沖沖地推門出去，迎面撞到個人，對方悶哼一聲軟綿綿倒下……

“王教授？！”文班長趕忙把人扶起來，只見王教授一臉哀泣，戴著黑框眼鏡，面色憔悴，頭發(fā)梳成兩束麻花辮：“王教授你沒事吧？”

……他心說你不是找到了真愛去了澳洲做動物保護所以辭職了嗎？！

王教授嚶嚀一聲：“掰了，Andy不是我的真愛，我后悔了……我聽說你們在一起看肖賽直播……”

“啊對，王教授你也要進來看嗎？”

“要！”她突然握拳，一發(fā)力站起來：“我愛上郁久了，我要回學(xué)校教書，明年就能和他偶遇了吧！”

文班長：“…………？？？”

藺家老宅。

華國時間一點三十分。

“別吵吵。”藺爺爺極其不耐煩地一拐杖敲在地上：“再哭，再哭你就出去！”

藺母吱一聲止住了聲音。

占了半面墻的電視里是肖賽直播，上一位選手正在演奏。

藺父：“哎，這個不行。”

藺爺爺：“對，太難聽了，沒有平時孫媳彈的一半?！?/p>

藺父：“水平太差?！?/p>

藺爺爺：“太差?！?/p>

突然，鏡頭一晃，兩人同時指向屏幕：“看到了看到了！孫子/兒子！”

成老板的咖啡館。

華國時間一點三十五分。

不年不節(jié)，店里的頂上竟然掛著拉花，一條小學(xué)生生日會般的橫幅橫跨在郁久曾經(jīng)彈過的鋼琴上方——[熱烈慶祝本店榮譽鋼琴師郁久進入肖賽決賽]

成老板臨時搬了個電視進來，就擺在鋼琴旁邊播，有客人大聲問：“幾點了？是不是快到了？”

“快了快了！”一個老人突然從鋼琴后面鉆出來，吹著胡子喊道：“我跟你們講！我教過郁久調(diào)音！我是他師父！快叫我?guī)煾?！?/p>

成老板吼：“姜師傅你給我從鎮(zhèn)店寶琴上下來！”

秋城市中心一間小公寓里。

華國時間一點四十分。

林主任光著腳走出浴室，拿毛巾胡亂擦著滴水頭發(fā)。

手機上有幾通未接來電，他看了一眼回撥過去，順手打開電視。

“想我了？”

電話那頭說了什么。林主任臉頰上綻放起一只淺淺酒窩：“明天跟你說，我要看比賽了?！?/p>

“……什么皇馬，不，我已經(jīng)不愛皇馬了！”

楊述父母家，楊述的房間里。

華國時間一點四十五分。

“插座是壞了嗎一直沒充上電……”小澤拿起藍牙音箱：“總不能用手機外放吧，你怎么做的準備??！”

楊述嗯嗯兩聲：“沒事，外放就外放吧，明天電視上再看重播好了?！?/p>

他更新著直播網(wǎng)站APP：“你想不想喝點什么？水還是牛奶？”

“小聲點。”小澤低頭：“阿姨睡了。”

門咚咚響了兩聲。小澤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