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期末考試很快過去,大齡本科生郁久拿了全A的好成績。
盡管對他來說不算難,但既要準(zhǔn)備考試,又要準(zhǔn)備肖賽的曲目,著實忙碌了一段時間。
肖邦國際鋼琴比賽,五年舉辦一次。
選手從上一年十一月開始報名,上報幾輪的比賽選曲,按規(guī)則錄試聽碟,寄給組委會。
經(jīng)過聽碟的篩選輪,通過的選手,將在比賽年的四月來到波蘭的首都華沙,進(jìn)行預(yù)選賽。
預(yù)選賽將留下八十到一百位來自世界各地的年輕鋼琴家,進(jìn)入同年十月的正式輪比賽。
一層層嚴(yán)格的篩選,使肖賽無愧于享譽全世界的正式鋼琴賽事。
郁久剛剛得到消息,他的試聽碟通過了。
金燕特地把他叫過去,叮囑了一番,并通知他,過完年后,音樂協(xié)會將組織全國所有通過的參賽選手開會,幫他們完成之后的一切事宜。
郁久聽話地點點頭。
“選曲是我給你把關(guān)過的,但在這個賽場上,老師我的名字還是不夠響亮。”
金燕嘆了口氣又道:“如果你之前聽我的,去了大師班,那在這個比賽上,你就是克拉克大師的弟子……”
“金老師。”郁久笑道:“只有你教我最多。”
即便是去了大師班,去掉語言學(xué)習(xí)和大師的其他行程,真正能跟著學(xué)琴的時間,到肖賽舉辦為止絕對不超過半年。即便能掛上大師弟子的名頭,也只是聽起來好聽而已。
金燕有些感動,沉默半晌,欣慰道:“無論如何,去國際上展示你自己?!?/p>
今年的新年,郁久和藺從安是在藺家老宅過的。
自從藺從安徹底成為了藺家的主人,這座莊園也沒有以前那樣恐怖了。
這里一大片都是私人領(lǐng)地,除夕夜那天,藺從安準(zhǔn)備了巨大的煙花,足足放了一個小時。因為地勢高,大半秋城都能看到煙花,網(wǎng)上還小小猜測了一下是什么組織放的。
郁久的感冒入了冬以后倒是徹底好了。秋城沒有雪,氣溫卻很低,藺家其他親戚在熱鬧的年夜飯后都散去了,只有他倆,在主宅的樓頂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看煙花。
“樓小川家的煙花好看,還是這個好看?”
郁久笑出聲:“你非要跟他比嗎?”
“嗯。”
藺從安難得問這么幼稚的問題,郁久好笑之余也仔細(xì)想了想。
口中呼出的白汽形成一朵朵立刻消散的云團,四下無人,一片靜謐。
身處市井的熱鬧,煙花盡管普通,卻更有年味。而在這片無人之地盛放的煙火,盡管無人歡呼,卻自顧自絢爛熱烈。
哪樣更好?郁久也說不出來,他笑了笑:“你在旁邊,什么煙火都好看。”
說罷,他感覺自己的脖頸一熱,藺從安從后面抱住他,咬了咬他的耳垂。
“新年好?!碧A從安道。
“新年好?!庇艟梦⑿Γ劾锸M流光。
年初三,藺家老宅來了絡(luò)繹不絕的訪客。除了來拉關(guān)系的遠(yuǎn)房親戚,更多的則是商業(yè)上的合作者。
郁久大半時間躲在房間里練琴,藺從安在樓下接待客人時,總能聽到清脆美妙的琴聲。
每個客人都會由衷贊嘆一句:“郁先生彈得真好?!甭牭竭@句話,藺從安都會微笑,比平常更好說話些。像聽不膩似的。
到了傍晚,郁久被管家喊下去吃點心喝茶,意外看到了一個他認(rèn)識的來客。
“楊冰妍?”他驚訝道。
坐在藺從安對面的女人,波浪長卷,涂著艷麗的口紅,神色間倨傲不減當(dāng)年。不愧是和藺從安在珠寶店別苗頭的女勇士。
郁久想,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是不是懷了孩子來著?不對……早該生了吧!
見郁久驚訝,藺從安主動說:“楊家今年沒有別人來,只有她一個。她兒子生了快半年了,沒帶來。”
“你好?!庇艟枚Y貌道。
楊冰妍點點頭。
“你們家真能造?!彼唤?jīng)心地說:“一會兒拆分一會兒吞并。今年楊家生意被影響了好多,過年的時候爺爺看完賬單掀翻了餐桌,用力過猛把腰擰了,然后住院了?!?/p>
“……”
“新的一年,從醫(yī)院開始,我一家人跟瘋了似的爭著去醫(yī)院照顧我爺爺,搞什么,就算病房有籃球場那么大也裝不下那么多人啊。搞得像巴不得老頭趕緊死似的,老頭腰沒事,腦袋倒是差點氣到腦溢血?!?/p>
“…………”郁久無言以對。
郁久覺得這位楊小姐變了一點點。
想起當(dāng)初她理直氣壯地和藺從安說,要一起生倆孩子,各自留一個的場景,仿佛還在昨天?,F(xiàn)在盡管沒有藺從安,她卻有了自己的孩子,想象中的生活是否如愿到來了呢?
“還好吧?!睏畋卮穑骸昂⒆右估镉斜D穾?,白天我再跟他玩玩,也沒有很累。”
“只是有時候會想,如果我當(dāng)初慎重一點,現(xiàn)在養(yǎng)孩子的樂趣是不是就可以有人分享。”她自嘲一笑:“發(fā)再多朋友圈,都不可能有人和我一樣高興了。”
將一些合作案分門別類地遞給藺從安,楊冰妍替楊家來的任務(wù)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