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久每天的練習都很累,關燈后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藺從安睜開眼睛,翻了個身看著郁久熟睡的側臉。
他一動不動看了很久。
……
一周后,華國青年音樂大賽復賽,正式開始!
雪萊踩著十幾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飛,面色不豫地用英文嘰里咕嚕抱怨著:“上一屆青音賽就很水,我發(fā)誓這一屆絕對不來了的,主編肯定是看我不爽才發(fā)配我過來,那個老女人!怪不得都四婚了!”
跟在她后面的組委會工作人員都要哭了,唯唯諾諾道:“雪萊小姐……您的休息室在二樓不在三樓……“
“什么?!”金發(fā)碧眼的歐洲美人震驚,用口音奇怪的中文問:“我們《古典人生》的金牌樂評人在你們這里,已經(jīng)不配用三樓的休息室了嗎!”
工作人員欲哭無淚,好說歹說還是把人哄回了二樓的休息室,并將提供給各個媒體的資料拿了出來。
雪萊心情已經(jīng)down到了谷底,把那沓參賽人員資料啪地摔在桌上。
“今天不是業(yè)余組比賽嗎?難道有任何看的價值?”她隨手翻開一頁,掃了一眼照片,嫌棄道:“這個太丑了。”
工作人員:“…………”您不是樂評人嗎!這又不是比偶像!看臉做什么!
雪萊翻完三頁,實在沒興趣,向工作人員索要了第二天第三天的專業(yè)組參賽選手。
“唔,還是專業(yè)組的小朋友長得好……咦,這個是金燕老師的學生嗎?叫孟昌文?”
工作人員見她總算不黑臉了,連忙介紹道:“是金老師的學生,他還有個弟弟叫孟昌武!”
雪萊將專業(yè)組翻完,點點頭道:“長得丑的不太多,希望他們的水平也能配得上他們的臉?!?/p>
說罷她也不管旁人尷尬不尷尬,自顧自地去了洗手間補妝。
男女洗手間就在隔壁,劇院是老建筑,隔音做得不好太,雪萊一邊給自己撲散粉,一邊聽到兩個粗啞的男聲在隔壁說話。
“稿子寫好了嗎?回頭得趕時間發(fā)出去,最多拖兩天?!?/p>
“我知道,已經(jīng)寫得差不多了,不就那么些人,好寫得很,我不看他們比賽都知道彈的什么水平。不過老項啊,轉播不是要一個星期以后嗎?這次為啥這么趕?”
“嗨,現(xiàn)在青音賽火了,買票看比賽的小姑娘越來越多,好多人回去直接在微博上就開始逼逼了。等她們把話全說完又發(fā)酵完畢,別人還來看我們的樂評嗎?”
“噢——也是!那我們還得抓緊,得趕在古典人生之前?!?/p>
“哈哈哈,古典人生都沒落了!現(xiàn)在誰還看紙質刊物啊,寫完排版,排完還要印,印完還要發(fā)貨,而且古典人生本來是英文刊,回頭還要再翻譯排版……”
“哈哈哈哈黃花菜都涼了,難怪中文市場不買賬!我早看不慣他們了,一個個仗著自己國外來的,看不起你看不起他的,尤其是那個雪萊,妝濃得像個巫婆,我乍一看還以為要吃小孩呢……”
“嗨,雪萊,你知道她為什么要把妝化成那樣嗎?”
“為啥???”
“當然是因為素顏不能見人唄!“
“哈哈哈哈——”
雪萊一把摧斷了手里的眉筆。
她已經(jīng)聽出來那是誰了——華國一刊做古典樂評的電子雜志《蜉蝣》,里頭的主編汪海和項建國!
兩年前年他們在青音賽的賽場下狹路相逢,雪萊見這倆猥瑣男太丑,習慣性地嘲諷了幾句,沒想到就被記恨上了!
那一年的青音賽,專業(yè)組的第一名竟然是空缺的,其他人的表現(xiàn)也中規(guī)中矩,她秉著實話實說地態(tài)度寫了個沒說啥好話的樂評。
回頭《古典人生》在華國完全賣不出去,雜志社損失很大,她也被扣了獎金——反倒是胡吹一氣的《蜉蝣》,因為華國領導看了心情好,被中央表揚,賺了個盆滿缽滿!
雪萊發(fā)誓再也不來華國給青音賽寫稿了,可主編老妖婆,竟然不由分手就把她打包送來……
還讓她在廁所聽到了這等奇恥大辱!
去你媽的《蜉蝣》,去你媽的汪海項建國,去你媽的青音賽!
她忍了好久才沒貿然沖出去給那倆男人幾個大耳光,收拾好心情回到休息室,等了一會兒就被工作人員帶到了媒體席。
劇院的確年紀不小了,為了轉播效果,地上舞臺均鋪設了攝像軌道,臺下略顯凌亂。
但臺上依然莊嚴,是古典音樂的舞臺。
雪萊取出自己的錄音設備,等待著比賽開始。
她想:就算你全華國都抵制我們雜志,但只要負責寫樂評的人還是我,我是不會昧著良心說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