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旁邊有個胖子嗤笑一聲:“又是個會吹牛逼的,還彈得好~~你這么好,怎么不去專業(yè)組?”
郁久撇撇嘴,懶得跟他爭論,倒是那個搭話的兄弟嘿嘿一笑:“不是音樂學(xué)院出身也不代表就一定不好啊?不然這個大賽不要設(shè)業(yè)余組好了……兄弟別理他,他既丑還酸?!?/p>
有幾個人看著熱鬧,聞言都笑出聲來。
胖子臉一陣紅一陣白,憋了半天氣,才說道:“我看是你們沒有自知之明!”
他指指外面那些攝像機:“誰不知道大家來干什么的,來出名的唄!因為現(xiàn)在有關(guān)注度和電視轉(zhuǎn)播,什么牛鬼蛇神都來露個臉,最多走到復(fù)賽。你看什么時候業(yè)余組的人能在決賽拿到名次的?別做夢了!”
周圍沉默了。
胖子說的也是事實,畢竟業(yè)余組練的時間短,沒有牛逼的師承,在決賽上沒什么競爭力。很多人沖著上電視來,這才把自己打扮得奇奇怪怪來吸引人。
郁久不置可否。
不一會兒,廣播開始點名,業(yè)余組先上場。
小胖子是第一個,他輕蔑地瞥了郁久一眼,才上了臺。初賽管理不嚴格,他們往幕布那邊湊,能近距離聽見別人的比賽曲目。
初賽是曲目自選階段,很多人不會選太難的,防止出錯太難聽被教授卡掉。
小胖彈了一首肖邦的《E小調(diào)圓舞曲》。
這是一首非常考驗樂感的曲目,單純論難度倒算不上頂尖。小胖上了臺也有點緊張,中規(guī)中矩地彈完了,大錯沒有,旋律聽得懂,但是……讓人很…………
“我困了?!蹦俏煌瑯哟┏7男值艽蛄藗€哈欠:“他彈了個啥?”
郁久:“…………”
蜘蛛俠突然出現(xiàn),神秘兮兮地說:“我知道,肖邦,e小調(diào)圓舞曲。”
大兄弟一懵:“???是嗎?這個我聽過啊,他剛彈的是這個嗎?”
郁久噗嗤一聲笑出來,其他人心中五味雜陳。
沒什么自信的那一撥人尷尬極了,覺得自己上臺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水準了。不僅要被觀眾評判,還要被對手恥笑,心理壓力巨大。
另有不動聲色的幾個人,相對有實力。
選手們好歹還能聽出別人彈的是什么曲子,觀眾席上的藺從安就直接覺得煎熬了。
從第一個小胖子出來開始,他就覺得難聽,難聽到煩躁。
但又不能離席,因為不知道郁久什么時候出場。
聽到第十個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了,把小田喊進來給他盯著人,自己到外面吹風(fēng)。
比賽場地設(shè)在秋城大劇院,按照流程,今天是業(yè)余組的比賽,明天是十六歲以下的青少組。
有些家長怕孩子不適應(yīng)場地,今天就提前來了。藺從安看到不少小孩兒,被父母帶著在外面說話,或者進去看比賽的。
有個母親蹲著給兒子整理衣服,嘴里叨叨著:“寶貝你已經(jīng)不小了,你都練了八年琴了,明天不能緊張哦……”
跟郁久一起住了十幾天,藺從安最大的感覺就是安靜。
除了早餐和晚餐,上班路上,藺從安幾乎看不到他的人。
不在咖啡廳,就在琴房里。
藺從安是欽佩的。
他看得見郁久的付出,因此格外希望他得償所愿。
而且經(jīng)過其他人的對比,他才知道郁久的鋼琴水平有多高。
說彈了八年鋼琴的小孩兒進去了,藺從安深呼吸后也跟著進去了。
他看到臺上正比賽的,是一個穿著蜘蛛俠裝的……男人?
頭套套得好好的,露出一雙手,奇葩到令人窒息。
就在這瞬間,藺從安真的產(chǎn)生了撤贊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