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從安:“…………“
他裝作沒聽見:“奶奶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噢噢,他在單位練琴呢吧!他回來蠻晚的,有時候一晚上都不回來呢!小孩子家家的,也是真苦啊……”劉奶奶唏噓道。
藺從安頓了一下。
他心中涌出久違的酸澀,拒絕了劉奶奶進(jìn)屋吃黃瓜的邀請,匆匆下樓,讓司機(jī)往咖啡廳開去。
雨漸漸大了,雨刷器的頻率也被開到最快。這一場雨又大又急,沖刷著大地。
車開到咖啡廳只用了一刻鐘,他從車?yán)锬昧税押谏髠悖鉂嵉钠ば荒_踏進(jìn)了已經(jīng)汪起來的水洼里。
走了十多米,就看見了咖啡廳透出的昏暗光線。
藺從安舉著傘站在玻璃門外。
漂亮纖細(xì)的青年正坐在鋼琴前大幅度地彈奏著氣勢磅礡的樂曲,他頭上的揪揪隨著身體的前傾后仰一顫一顫,袖子挽起,手臂拉出好看的肌肉線條。
輕、重、緩、急,節(jié)奏與旋律交織,譜寫出一曲動人心魄的樂章。
郁久在屬于他的舞臺上,沒有了平日里的迷糊和茫然。
頭頂投下的一束光,就像上帝賜給他的光環(huán)。
這一刻,他就像神。
藺從安無法形容這一瞬間他感受到的震撼。
他太小看郁久了。
雨聲還在耳邊炸響,藺從安等郁久一遍彈完,活動手指的時候,推門進(jìn)去了。
深夜里,門上的迎客鈴響,郁久聽得一清二楚。他看過去,驚訝地發(fā)現(xiàn)竟然是藺從安,遂高興地從琴凳上下來,小跑過去。
“藺先生怎么來了?”
昏暗的燈光下,藺從安的表情沒有了平時的冷硬。他伸手揉了揉郁久的頭發(fā):“打你電話你沒接,有點(diǎn)擔(dān)心。”
郁久驚道:“啊我忘了!手機(jī)放在休息室了……因為一般沒人找我,我忘了……”
“沒事。”藺從安指指鋼琴:“你還要繼續(xù)練嗎?”
郁久看看藺從安,又看看鋼琴,還沒想好怎么辦,就聽對方說:“按你平時的計劃來,不用管我?!?/p>
郁久確實很珍惜練琴的時間。
他上班時間雖說也在彈琴,但彈的曲子起不到練習(xí)的作用。這會兒讓他練,他是十萬個愿意的,但又怕冷落了藺先生。
藺從安瞧出了他的一點(diǎn)猶豫,又說道:“想聽你彈琴?!?/p>
郁久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
“藺先生你點(diǎn)吧!你想聽什么我都可以彈!我該練的都練得差不多了,你知道的我肯定會!”
藺從安對古典音樂只了解皮毛,談不上喜歡。
曲子對他來說分耳熟和陌生,但每一曲,他都很好奇郁久會彈成什么樣。
于是他給出了一個很外行的答案——隨便。
郁久為難道:“隨便也太難彈了,萬一我選的曲子你不喜歡……”
“不會的。”藺從安篤定。
郁久冷不丁被撩了一下,磕磕巴巴道:“啊……那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