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何等敏銳,何況是對著自己一時一刻都放在心上的人。他盯了維楨半晌,意味深長道,“還是醉著的時候好,就算撒野發(fā)脾氣也跟只小貓咪似的軟綿綿惹人憐愛。不像現(xiàn)在,板起臉冷若冰霜,叫人恨得牙癢癢?!彼⑽⒁恍Γσ鈪s沒有到達眼底,“若是狠心把你灌醉,你難受哭鬧起來,我又不免心疼,真是左右為難。”
維楨垂下眼瞼道:“讓別人如意還是叫自己稱心,這不算是難題吧。”
“別人如意不如意的,與我何干?我不過想叫楨楨順心如意而已?!彼f這句話時幾乎是咬牙切齒。如果不是為了顧及維楨的心情,他早把她翻過來覆過去艸了一百遍,何必過這種差不多是苦行僧的日子。
維楨低聲道:“不是叫我如意么?我現(xiàn)在只想回去睡覺?!闭f罷,甩開沈飛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各種暴戾的念頭在沈飛腦海里過了一遍,最終還是歸于沉默,只一動不動地望著維楨的背影消失在樓門后面。
維楨不是個喜怒無常的女孩,性子軟和得很,不至于無緣無故地發(fā)脾氣。他想起某個公益廣告里說,如果小孩子受到侵犯,就可能出現(xiàn)狂躁失常的情緒,罕見地覺得臉上有點發(fā)熱。比維楨更小的孩子他都玩過,不過那些都是歡場上八面玲瓏的人物,彼此是你情我愿,等價交換,方才維楨卻委實是有點不情不愿的。她年齡幼小心思單純,又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對這種事害怕抵觸再正常不過,如果她表現(xiàn)得悠然自得,游刃有余,自己反而要生出疑心。單單想象一下維楨被其他男人親吻撫摸,他就有種要殺人的沖動,遑論發(fā)生關系了。但他也不會因為她不愿意就隨著她不碰她。
沈飛絕不是個清心寡欲的人,卻自問不是頭隨時隨地發(fā)情的禽獸。他對維楨有著那么強烈急切的欲望,一來是因為他實在稀罕她,在沈飛看來,什么發(fā)乎情止乎禮就是狗屁,既然喜歡一個人,自然希望與她肌膚相親,怎么可能忍得??;二來是他有種野獸般的直覺,維楨其實并不是如她嘴上所說的那樣真的喜歡上他,至少不是像自己對她那種非卿不可的態(tài)度。你說明明是個再柔弱不過的女孩子,怎么有時候反而給人一種涼薄無情的感覺?不是指心腸冷硬,而是漠不在乎,仿佛怎么討好她疼愛她,都不為所動。是不是因為還是個小孩子,心性未曾定下來,所有才會變來變去難以捉摸?沈飛臉色異常陰晦。他鐵定不會對維楨放手,就算她突然變了心,不想再跟他在一起,沈飛綁也要將人綁在身邊。那么盡快占有她,亦不失為一個有力的保障,不是說女人對自己的第一男人都有著特別的感情么?
維楨有打算讓自己當她的男人么?沈飛將她的一言一行掰開細細斟酌了一遍,再自以為是也覺得維楨對自己實在是沒有什么非他不可,非他不嫁的執(zhí)著。沈飛整張臉都扭曲起來——還不如剛才在家里就強要了她,反正怎么寵溺她憐惜她,將她看作了掌上明珠一般,這沒良心的小東西都不曉得感恩戴德。自己已經(jīng)為她忍耐到這種地步,現(xiàn)在照樣甩臉子給他瞧。他沈飛何曾為了誰這樣委曲求全過?
然而一回憶起維楨鬢云亂灑,酥胸半掩地躺在自己身下的情景,沈飛的臉色很沒骨氣地舒緩下來。人都是感情動物,霸王硬上弓有時的確能激起男人的獸性,但對象是自己心愛的人兒時,沈飛希望能夠兩廂情愿,如果做那種事的時候維楨是愉悅的,會害羞會撒嬌會回應他,這比單純的發(fā)泄性欲更令他心馳神往。況且維楨的身子那么美,就算不插進去,也多的是法子讓自己爽快盡興,實在沒必要在短時間內逼得她對自己生出怨懟之心。不過就是個未懂人事的小孩子,他有無數(shù)手段讓她食髓知味,慢慢順從自己。
正遐想連篇之際,通訊器響起,一看,原來是蔣晗熙。
“喂,晗熙。”
那頭蔣晗熙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夾雜著酒吧里撩人的靡靡之音,“沈飛,你還沒折騰完呢?楨楨這么小,你也悠著點兒?!?/p>
沈飛苦笑:“誰折騰誰啊?小丫頭防我跟防狼似的,哭著鬧著要回宿舍,這不剛送了她回來?!?/p>
“哦?”蔣晗熙從鼻子里笑了一聲,“遍插茱萸少一人哪,既然沒事就趕緊過來。你那幾個老相好都望眼欲穿了?!?/p>
“放屁,我現(xiàn)在有什么相好,早斷的一干二凈了。你千萬別在楨楨面前露出一點半點來。我現(xiàn)在就過去?!鄙蝻w看橫豎沒事,今天是自己作東,中途離席本就不妥,后半場怎么也得應酬一番,問了地點,便開車前往。
“沈二少要過來?”一名美貌少年倚在蔣晗熙身上,神情有些躍躍欲試。他是今年正當紅的小生薩繆爾.比安奇。全息電影風靡了聯(lián)邦數(shù)年,如今又沉寂下去。人們開始懷念藝人真身出演的節(jié)目。演技高超的演員現(xiàn)場的爆發(fā)更具張力和感染力,能引起觀眾強烈的感情共鳴,遠非每一幀都經(jīng)過光腦計算,精確得近乎違和的全息電影可比。當然,演技堪憂的藝人則教人恨不能自插雙目,替他減少些尷尬。
薩繆爾的五官深邃艷冶,眼眸雖是藍色,卻異常幽深,某些角度望去彷佛是純黑的,形狀略圓鈍,顯得澄凈秀致,讓他的氣質一下子變得迷離起來。蔣晗熙捏了捏他緊俏的臀部:“別想了,沈飛可不好這一口。我一個人還滿足不了你,嗯?”說罷含了口烈酒順勢壓在他妖嬈的紅唇上灌了進去。倆人都長了張招搖的臉龐,在酒廊里旁若無人地親熱起來,旁邊幾個衣飾貴麗神態(tài)肅然的中年男人臉色都有點異樣。蔣晗熙的手掌自薩繆爾柔韌細白的腰身一路蜿蜒而下,見他媚眼如絲,不禁有點愣神,心想這人難怪能走紅,原來生了雙清水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