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橋?qū)擂我恍?。心想:這人可真自來熟,滿嘴跑火車,不知道幾句是真的。
Mia又問:“你跟潘文聯(lián)系嗎?”
“沒有。”
“他在滬圈還挺有名的。跟阿西婭挺熟?!?/p>
“什么,滬圈?”
“哈哈哈,亂得要死。比粵圈不差。”
“……”江橋的心里一跳,還是沒忍住問,“你是指那種……陳書競也會進?”
Mia不假思索:“肯定啊,不然怎么認識。”
“我覺得不會。”
“那你問什么?。俊?/p>
江橋閉嘴。
正好韓莉來電話,他起身告別。Mia拉住他,讓他重新加個微信,之前的棄了。
新的微信里,Mia不再發(fā)香車酒店名媛圖,也不秀大長腿,只剩下歲月靜好,還有跟對象的合照。那男人胖嘟嘟的,倆人還有孩子。
我操,才三年!時光荏苒啊,物是人非。
可能誰都該受歲月打磨,除了陳書競那種人。他可以永遠放蕩,永遠天真。
江橋想,不怪姐姐罵我,我就是個離譜人。
但說實話,他總想起那天,陳書競跑來酒店。那天他做了個出軌的夢,夢里他隨便找了個什么人。
當(dāng)時他就想,相比之下,他寧愿沉淪。
不如蹉跎這一生。
登機前,江橋在舷梯前排隊,拍下了晨光璀璨的晴天,和飛機尾部流暢的弧線,發(fā)給陳書競。
這還是昨晚才要來的微信,情欲溫存時沒忍住,他總算開了口,省得總等人電話。結(jié)果嘴唇被咬了一下,親了親,像獎賞一樣。
江橋開語音,聲音很輕:今天有點冷,但陽光很好,你別穿少了。想你了,陳書競。
陳書競的頭像很乖,是痞老板,在郁悶地看文件。朋友圈全白,沒簽名,把神秘貫徹到底。
他回復(fù)文字:想什么,剛見面。
江橋:還是想。
陳書競:你登機了?
江橋:嗯。
江橋頓了半天,又發(fā):想被你搞……
陳書競:我忙。你發(fā)什么騷?
韓莉坐在江橋旁邊,忍不住瞧了眼防窺屏,問道:“你戀愛啦?”
江橋的臉色爆紅,暗罵自己傻逼,關(guān)了機,閉上眼裝睡。等再次開機,已經(jīng)踏在異國的土地上。
經(jīng)理給他們發(fā)電話卡,分了點現(xiàn)金,面額大得好笑。
雅加達市區(qū)很繁華,可開了倆小時,路就非常崎嶇,窗外一片黃土荒樹,和細長的土路。
住的地方像民宿,矮矮的一幢樓,木制的,房門嘎吱響,條件比較差,衛(wèi)生間和床用塑料布隔著,蚊蟲多得要命。
韓莉吐槽:“怎么就輪到我們了?!?/p>
江橋卻不在意,滿心想著巴厘島,臉上總是笑著,經(jīng)理都夸他有適應(yīng)性。
放下行李,江橋點開微信,驚奇地發(fā)現(xiàn)上條沒回,陳書競居然又發(fā)來了消息,問他怎么樣,到?jīng)]到。
江橋打字:到了。
等到組里叫他吃飯,陳書競也沒回復(fù)。他有點后悔,覺得語氣生硬,又加了句:
那我在這兒等你呀,老公。
陳書競回:好。
陳書競:我也想你,橋橋。
江橋開心了。
他就像望夫石,等了足有三天,盼著情人回微信。
每天去附近的香料工廠坐著,給專業(yè)人員采樣,打下手,偶爾被吼兩句。他發(fā)現(xiàn)印尼人英語還行,比國內(nèi)普及度高,就是發(fā)音搞笑。
香料廠有花田,開在黃土中間,色彩鮮艷。這還挺有趣的,像沙漠綠洲,站在破爛的小賣部旁,遙遙遠看,有種異樣的浪漫。
第四天下午,江橋正在廠里發(fā)呆,突然聽見一陣騷動,韓莉推開木板窗往外看,跟路過的當(dāng)?shù)厝顺读税胩?,驚道:
“Helicopter是啥,是直升機吧?江橋! ”
“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