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幻聽,黎溪聽到耳機(jī)里兩個人的呼吸都斂起了幾分。
黎溪一直不懂沈君言為什么要隱瞞她被綁架的事,還一度叛逆地想要故意暴露,但那晚的末日逃亡還歷歷在目,黎溪還是選擇乖乖隱瞞。
“我沒有提前離場?!彼训菣C(jī)牌還給施嵐,欠揍地說,“我一直都在家,只是不想見你?!?/p>
應(yīng)該不是幻聽,耳機(jī)里真的傳出了微不可聞的嘆氣聲,掃過她的耳道,就像有人在她耳邊吹起,起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
聽到這個回答施嵐并不驚訝,也不管黎溪有沒有在聽,自說自話:“后來我在他的電腦找到了原音頻,我找他對峙,他一開始還不承認(rèn),到后來實在是狡辯不下去了才跟我坦白一切?!?/p>
黎溪嗤笑,撥開施嵐想握過來的手。
要是輸給某些高科技她無話可說,輸給這種小打小鬧的手段她還真的死不瞑目。
“你肯定是恨我的,每晚午夜夢回時我也恨自己。但不是恨自己冤枉了你,而是恨我沒有給予你一點半分的信任?!?/p>
“你說夠了沒有?”黎溪揚聲打斷她的自言自語,“你挺奇怪的,施氏和明遠(yuǎn)的合作從未間斷,你就真的沒有任何機(jī)會去找我?”
施嵐沒有立刻回答,視線瞟向會場中心被圍堵的沈君言:“我倒是想找,但你的沈總防我跟防賊一樣,你說我怎么找你?”
黎溪啞口無言,氣到上頭她都忘了自己這幾年被沈君言藏起來了。
但死要面子的她怎么可能做先低頭的那個,繼續(xù)梗脖子:“你說我就信?我可沒忘我們之間的信任有多脆弱。”
進(jìn)場的人逐漸多起來,她們兩個坐在偏僻的一旁,惹來了不少男士的張望。
那些目光不加掩飾,跟個雷達(dá)似的,黎溪想忽視都難。
很快,歡愉的圓舞曲樂奏響,虎視眈眈的人聞聲而動。
黎溪不想跳舞,過去半個月她已經(jīng)跳夠了,而且她還要繼續(xù)質(zhì)問施嵐,實在不想浪費一分一秒去做這些無聊事。
可天不遂人意,場上大半的年輕男士就跟上戰(zhàn)場一樣,整齊劃一向她倆走來。
“想跟那些人跳舞嗎?”
手肘被撞了撞,黎溪斜了施嵐一眼:“那我寧愿和你扯皮?!?/p>
“一樣?!?/p>
兩人一拍即合,牽著手提起裙擺就要往舞池里跑,惹得身后狼群驚訝又無措。
舞池里并不多人,舞臺上的鋼琴師彈奏著輕柔的曲樂,黎溪跳男步,施嵐跳女步,哪怕分別六年依舊默契十足。
“說起來,如果你知道今天的酒會是我家開的,你是不是就不會來了?!?/p>
“大概率不會?!崩柘Ц咦笫郑龑?dǎo)施嵐旋轉(zhuǎn)。
她撒了個謊。
她參加舞會是為了哄沈君言,從而獲得留住程嘉懿的機(jī)會,哪怕是殺父仇人開的,她也要去。
但她的耳機(jī)還和沈君言那邊連著,也想給施嵐添堵,她很樂意撒這個謊。
“那看來我得感謝沈總,沒有把真相告訴你?!闭f完施嵐又長嘆了口氣,“虧我還自作多情地給你特權(quán),特赦你的保鏢進(jìn)入會場保護(hù)你?!?/p>
“我的保鏢?”
又到了女步自轉(zhuǎn)的動作,黎溪只能停頓等待,直到下一個舞步才能再次開口詢問:“我怎么沒看到?”
“喏。”施嵐對著二樓抬了抬下巴,“你看二樓不就站著個最帥的嗎?”
黎溪一個激靈,即刻和施嵐調(diào)換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