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黎溪五年里都沒有參加過任何晚宴,但沈君言還是堅持每年找品牌替她定制禮服。
只是很不幸的,黎溪在出院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生理期提前了。為了降低風險,她只能選擇深色系的禮服。
“我昨晚都想好了,要穿Armani那條偏光抹胸魚尾裙的,這該死的生理期讓我無法飾演低調(diào)的華麗!”
黎溪的衣服大部分是明亮或淺色系的,要她找一件深色禮服簡直難于登天。
她一邊挑一邊碎碎念,旁邊的沈君言聽著,眼睛一點一點笑得瞇起,起身替她分憂。
“我記得去年給你定的Georges Hobeika就是黑色的,你可以穿那條。”他用手臂量了量她過分纖細的腰圍,“就是要找裁縫過來修一下尺寸?!?/p>
經(jīng)過半個月的特訓,她又清減了不少。
黎溪的手剛好滑到那條黑色Georges Hobeika上,踮起腳尖取下。
典型的沈君言審美,胸前到腰下有大片的珠片刺繡,加上曳地大紗裙擺,生怕布料太少會委屈了她一樣。
“酒會而已,穿這個會不會過于夸張了?”
沈君言說一不二地按住她要把裙子掛回去的手:“你就算不穿也不會有人說你夸張?!?/p>
畢竟沒有人敢置喙他們二人半句。
黎溪往后一步踩在沈君言腳背上,回頭送他一個白眼:“那我期待沈總明天全裸上陣?!?/p>
酒會是個標準的名利場,但黎溪更想將它稱之為勢利場。
大到出場時坐的車,小到耳環(huán)上的寶石,都要拿出來相互攀比一下。哪怕內(nèi)里再怎么襤褸邋遢,上到這拜高踩低的場里,也勢必要極近光鮮,避免成為別人下午茶時的談資和笑料。
很多人對這種場合深惡痛絕,但為了人脈地位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但也不乏樂在其中,力求將所有人踩在腳下的人。
黎溪就是個中翹楚。
黎崇山發(fā)家得早,黎溪從小就浸淫在這種氛圍里,破瓜之年就穿起各種高定和父親出席各種宴會,接受或真或假的贊美。
雖然她沒有愛攀比的習慣,但有看別人出糗的惡趣味,所以她每次出席都要精致到每一根頭發(fā)絲,力求看盡所有人被自己比下去時的面容百態(tài)。
酒會設在市郊一處溫泉度假村酒店內(nèi),因為糾結(jié)要穿那雙鞋子而晚了出門的黎溪被堵在了度假村的大門外。
看著長如火龍的車燈,黎溪唉了一聲:“誰這么大排面能請得動這么多名流在這里扎堆?”
拿著平板看報表的沈君言抬頭瞥了她一眼,問非所答:“要是不想等的話,那我們在這里下車從側(cè)門進去吧?!?/p>
“你想都別想!”黎溪大聲抗議,“我辛苦盛裝出席是為了走側(cè)門的嗎!你這話對得起Georges Hobeika,Manolo Blahnik和Harry Winston嗎!”
她黎溪的出場,必須是轟轟烈烈,萬眾矚目的,走側(cè)門這種低調(diào)的做法簡直有辱家門。
沈君言徹底失笑,舉起雙手投降:“行,我們慢慢等?!?/p>
黎溪哼了一聲,這才算放過他。
擁擠的車龍終于有了松動,往前走了兩個車位,酒店的入口便近在眼前。
從馬路到大門還有一段條距離不短的路,一下車就要上四級階梯,上了梯級還要走一段平路,難倒了不少穿著拖尾長裙的女士,只能由隨行保鏢攙扶,拖慢了車輛行駛效率。
車子平穩(wěn)停在階梯前,坐在副駕駛的程嘉懿開門下車,從外面幫黎溪開門。
寬大修長的手掌攤開在她眼前,黎溪抬頭,程嘉懿微微欠身,西裝掣肘,上臂的肌肉微微隆起,配上那不茍言笑的表情,真想讓人捉弄一下。
黎溪將手放在他掌上,跨出一只腳踩在地上,正要借力起身,程嘉懿就默契地輕輕握住她的手讓她好發(f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