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一同從廚房出來時，宋悅又疑惑地看著言淼，“腿抽筋了？”

言淼心下一緊，連連點(diǎn)頭：“嗯，上班的時候盤腿坐椅子上壓的?！?/p>

“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從小就這樣?！彼螑偵焓峙牧伺乃谋常巴π?，好好注意一下，別駝背了?！?/p>

言淼連聲應(yīng)和，一抬頭就瞧見宋遇寧正在客廳門口看著她偷笑，氣得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也就是沒讓他做重活，父母看不出來什么，要是像平時那樣讓他從車?yán)锟复走M(jìn)來，指不定他能虛成什么樣。

趁著父母不注意，宋遇寧在她耳邊低聲道：“明天我再去趟藥店，給你買點(diǎn)補(bǔ)腎的，今天沒想起來?！?/p>

言淼屈膝撞他：“你更需要補(bǔ)?！?/p>

姐弟倆在客廳聽父母詳細(xì)說外公的情況，想起來還沒打電話報平安，宋悅又撥了電話過去，聽到她在電話里叮囑外公關(guān)好門別隨便讓人進(jìn)去，言淼好奇地問言文彬：“不是都不讓互相串門了？還有人硬闖的？”

言文彬道：“后面那家的女兒女婿也回去了，帶了個智力有問題的孩子，那孩子看門開著就自己跑進(jìn)去，非要一起吃飯，他父母都拉不走?！?/p>

宋悅掛了電話嘆息一聲：“趕他走吧，覺得他可憐，不趕他走吧，這種特殊時期，萬一真?zhèn)魅臼裁础Γ际撬改冈斓哪?，無知又自私，近親結(jié)什么婚？”

言淼剝橘子的動作一頓，下意識看向宋遇寧，剛好與他視線相撞，默默對視片刻后兩人又趕緊移開目光。

宋悅?cè)匀辉诒г梗骸坝行┤司筒慌洚?dāng)父母，你看看孩子那樣，一輩子就這么毀了。”

“就是?！彼斡鰧幮χ胶停罢嬉Y(jié)婚那就別生孩子，近親結(jié)婚危害的是下一代，只要不生……”

宋悅嗤笑：“那些人結(jié)婚就是為了生孩子傳宗接代，怎么可能不要孩子？老一輩相信親上加親也就算了，年輕人竟然也一意孤行，好好的表兄妹做什么夫妻，最終可憐的還不是孩子？”

“所以我才說不要生孩子嘛。”宋遇寧笑得有些不自在，“只要不生孩子危害到下一代，誰管他們近親結(jié)不結(jié)婚的？”

“不是還有法律管嗎？”言文彬朝他笑笑，“你沒學(xué)過??？我國法律禁止近親結(jié)婚，像他們這家的情況，到法律上也會被認(rèn)定為無效婚姻?！?/p>

“我當(dāng)然學(xué)過了，姑爹你這么小瞧我，這點(diǎn)常識我會不懂？”宋遇寧繼續(xù)裝作云淡風(fēng)輕，“我就是突然想起之前看過一部電視劇，一對表兄妹想結(jié)婚，決定不生孩子，雙方父母也沒反對，像你們說的這家，只要不生孩子，法律禁不禁止的肯定也不重要，不領(lǐng)證就行了?！?/p>

“什么電視劇尺度這么大，還敢宣揚(yáng)近親結(jié)婚？”宋悅一臉不敢置信，“你說的是古裝劇吧？近親結(jié)婚就是封建時代的糟粕，擱現(xiàn)在那是亂倫，法律禁止了多好。”

“亂倫”兩個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言淼猛然捏緊了手里的橘子，宋遇寧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又很快若無其事地往嘴里塞著糖，開始跟宋悅回憶起那部并不存在的電視劇。

那兩個字，他們從前也想過無數(shù)次，說過無數(shù)次，可從宋悅嘴里說出來，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鋒利。

一家人沒坐多久，宋悅就說累了要去睡了，等她和言文彬的腳步聲在樓道里越來越遠(yuǎn)，客廳里的姐弟倆才慢慢抬起頭，互相對視，彼此沉默。

半晌后，宋遇寧道：“我不會放棄?！?/p>

言淼對著他笑了笑：“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