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夜李鈺與無牙打了一架后,此人便不見了蹤影,更不知是生是死。那天晚上帶他走的人吟惜更是根本不認(rèn)識,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對李鈺不利。
想到這兒,吟惜嘆了口氣。說到底,李鈺也沒什么不好,這段日子來他在鋪子里著實幫了自己不少忙,除了隱瞞身份外,他也從未傷害過自己。如果此番他再出些意外,她心中也著實愧疚。
“掌柜的,我這個月的工錢還發(fā)不發(fā)?”小二見老板娘難得一大早就在鋪子里,于是忙上前問道。
“發(fā),去李公子……”吟惜話說了一半,這才想起來李鈺已經(jīng)不在了,于是只得自己起身來到賬房,命人取了工錢給小二。
“掌柜的,李公子去探親什么時候回來?”賬房的小童見吟惜來了忙問道:“這些天好些進賬呢,他不在怎么個記法?”
“拿來給我看吧?!币飨О底試@氣,看來自己是要另找一個先生了,自李鈺走后,她就和鋪子里的人說他去探親了,可這樣下去時間久了恐怕也是不妥。以前有李鈺的時候,她樣樣事情與他商議,他也樣樣幫她辦妥,現(xiàn)在他不在了,自己還真有些不適應(yīng)。
白家的店鋪在蘭陵城中是有名的大,賬務(wù)來往也是出奇的多,因為天熱,吟惜干脆將所有的賬都搬進后花園的亭子里,一個個地看個明白。
“和關(guān)外馬家的這筆生意賺到了這么多?”她指著賬上的銀子問賬房的小童。
“是,掌柜的?!毙⊥嗦暣鸬溃骸袄罟诱f他們要的就是上好的絲綢,只要拿那些最貴的給他們就是了,價錢好說。后來他們見了李公子給的樣品很高興,于是就全都要了。我們可賺了一大筆呢?!?/p>
“可這些綢緞向來是做貢品的,你們怎么拿到的貨?”吟惜奇怪地問。
小童想了想道:“我記得李公子親自去見了那個什么大官,拿到了他的親筆信,這才派分店的秦洛哥哥去拿的貨,根本沒有費什么事,李公子可真厲害。”
原來如此,吟惜聽了小童這話點了點頭,這李鈺果然來頭不小,那專管貢品的官員是這些絲綢老板們一輩子也難得見到一次的人物,李鈺居然輕易就能拿到他的親筆信,可見他絕非一般人物。自己用了他這么久,居然不知他還有這等底細,真是大意之極。
用了一上午時間,吟惜終于將近些日子的賬理了個清楚,準(zhǔn)備收工的時候,卻見自己貼身的小丫頭小茉從外頭進來回道:“夫人,西大街的秦洛公子來了?!?/p>
“哦,讓他進來吧?!币飨б贿叿愿佬⊥瘜①~拿進去一邊道:“再端了茶水點心來。”
“是?!毙⊥饝?yīng)著進去了。
不一會兒,只見花園月亮門處人身一閃,一個素衣的青年人走了進來,轉(zhuǎn)了幾個彎來到亭子處施禮道:“見過夫人?!?/p>
“起來坐吧?!币飨У溃骸斑@些天辛苦你了,我聽說了,關(guān)外的生意多虧你照顧了?!?/p>
“夫人客氣了?!鼻芈迕Φ?,這才起身坐下。
吟惜看了看秦洛,只覺得他神色凝重,心中不由奇怪。這個年輕人原本是白家一位老家人的兒子,當(dāng)年與吟惜的公公交情甚好,死的又早,家中財產(chǎn)頗豐,因為身下只有這一個兒子,而且年紀(jì)尚幼,于是便托給白家照顧。
秦洛自小讀書就好,人又干凈斯文,長得雖然不如李鈺無牙般出色,可看著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而且這孩子最大的優(yōu)點便是聰明之極,且不外露。吟惜剛剛接過生意那些日子,秦洛沒少幫忙,兩個人的關(guān)系如同姐弟一般。
“出了什么事?”吟惜忍不住問:“我看你的臉色倒比以前差很多。”
聽她這么問,秦洛微微垂了眼,半晌才道:“夫人,我們恐怕被人盯上了?!?/p>
“什么?!”吟惜一怔:“你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秦洛抬頭看著吟惜,緩緩地道:“我這次去關(guān)外遇到了一撥人,他們跟了我很久,我觀察過,看樣子不像是土匪賊盜,我試著和他們聊幾句,可是這些人卻不買賬。開始我以為他們是沖著貨來,可是我交了貨他們也沒有動手,可是又跟我回到了蘭陵。這些人做事很隱匿,若不是自小到處行走也看不出他們和平常的生意人有什么不同。還有,這些天我問了其他分店的掌柜們,他們也說曾經(jīng)遇到過這些人,就是貨品錢財無一損失。于是我想著這批人定然不是沖著錢貨而來,只怕有更想要的東西?!?/p>
說到這兒,秦洛頓了頓,這才道:“掌柜的,您可知道這其中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