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醉生夢死人難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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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緞如水,沿著光滑柔膩的肌膚褪下,向晚勻稱美妙的身體被月光撒下一片銀色,貓一般慵懶的眼眸風(fēng)情萬千。
柳云尚執(zhí)酒一杯飲盡,將那玉筆沾著殘酒,慢慢沿那玉般的肌膚描繪。微涼潤濕又輕柔的觸感,讓向晚優(yōu)雅地閉上眼睛,貓兒一樣輕嘆。
柳云尚筆走蜿蜒,末端收勢在平坦的小腹,漸沉的月光下,濕亮的水痕清晰可見“家國天下,黃粱一夢?!?/p>
“啪”地將筆丟在小幾上,柳云尚驀地從身后將向晚溫暖柔美的身體擁在懷里,俊美儒雅的容顏隱沒在陰影里,聲音有些沙?。骸皬拇艘院螅贈]有榮王后人,只有晚兒的柳云尚?!?/p>
向晚不語,輕撫著他抱著自己的手臂,這樣一個男人,才華卓絕,名冠天下,可卻因皇權(quán)而永世不得施展報復(fù),老天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莫過于此吧?
“云尚……”向晚語音輕柔,“替我做一件事?!?/p>
“好。”柳云尚輕吻香肩,溫存至極。
“替我取一件玉器,雕著鳳仙花紋的玉器,在別人得到它之前弄清來歷,交給我?!?/p>
柳云尚未答言,卻將向晚打橫抱起,月光下星目恢復(fù)了光華,只道:“晚兒放心,它一定是你的。”
向晚嬌笑著攬住眼前如玉般的男子,身上雖未著寸縷,空氣中卻沒有一絲□的味道,清澈的目光有如孩童,只道:“不許反悔?!?/p>
柳云尚仰頭朗笑,聲音清悅,只抱緊了向晚向屋內(nèi)走去。
月亮徹底沉到了西邊,星光也看不見了,屋角處,黑衣的平之仰望天空,天使般純靜的容顏甜美清透,“兔子,天要亮了?!?/p>
黑貓金子般的眼眸亮閃閃的,抖擻精神輕叫了一聲,敏捷地躍入黑暗中,很快就不見了。
天,真的亮了……
度過黎明前的黑暗,太陽重新升了起來,金光耀眼,掃盡一切陰霾。
蘭陵太守府在陽光下映出一片金碧輝煌,琉璃瓦光彩奪目,壓在石青色的房屋上,宛若金子。
后府里的下人們早已經(jīng)起身忙碌起來,清晨的陽光下,卻見一個上了年紀(jì)卻略有風(fēng)韻的青衣婦人手提著一個木屜匆匆往后宅正房來。
青翠的草木間襯著緋紅的窗紗,矇眬間有曼妙的人影晃動。
屋內(nèi),蘭陵太守夫人君愛茉一身晨衣,云鬢散亂坐在梳妝鏡前,銅鏡中映出的女人眼若秋水,肌膚盛雪,緋紅的綢緞艷麗到極至,有著不顧一切的張揚(yáng)。
有人輕叩房門,極有規(guī)律的兩下,又兩下。愛茉起身開門,見是提著木屜的青衣婦人,便轉(zhuǎn)身又坐回到了梳妝鏡前。
那婦人回身關(guān)好了門,這才回來將那木屜放在小幾上,轉(zhuǎn)身施禮道:“夫人忍著些,很快就好?!?/p>
愛茉秀眉輕佻,微微冷哼道:“三娘盡管下手。”
被這樣不冷不熱地嘲弄,被叫做三娘的婦人仍是面不改色,只上前去伸手褪去了愛茉身上大紅的晨衣。
清晨的陽光沿著窗戶上方的細(xì)小縫隙照射進(jìn)來,形成一條極細(xì)的光線,照在光潔如玉的肌膚上,仿佛是有哪個拙劣的畫者將紅色的顏料殘忍地抹在愛茉柔美曼妙的身體上,縱橫交錯的,是著數(shù)不清的鞭痕,深紅、淺紅,還有還滲著血絲的。
看著鏡中映出的慘烈,愛茉笑的異常美艷,任三娘用藥棉輕輕擦拭傷口,皮膚上雖痛,卻抵不住她心里的絕望。
昨夜她的丈夫又因房事而發(fā)怒,原本是馳騁沙場的武將,卻不想在做了太平將軍后被人傷了要害,雖然前妻留下一兒一女,可武文德仍不能從自己無法人事的打擊中站起來。
新娶的妻子年未雙十,嫵媚嬌艷,青春的氣息在她的身上掩也掩不住,可他卻只能任她牡丹般綻放,而無法采擷。于是愛茉變成了他心中的刺,絕美又尖銳非常的刺。
她知道他的秘密,知道曾經(jīng)是威武大將軍的他,蘭陵人敬佩的太守大人不過是一個不能滿足妻子的男人。這讓武文德膨脹的自尊心難以忍受,于是鞭打暴力便成了家常便飯。
起初愛茉還掙扎過,可最后卻聽之任之了,與其在痛苦中讓殘暴的丈夫得到心理上的滿足而變本加厲折磨自己,倒不如默默咬牙承受,多少次,她在鞭打中暈過去,卻仍一聲不吭。
沉默的反抗讓武文德瘋狂,卻讓愛茉平靜。
多少次,當(dāng)她掙扎在死亡與暈迷的邊緣時,仿佛又看到了那個人……
在冬日暖洋洋的午后,他一身簡單的布衣,略帶風(fēng)霜的鬢角掩不住清新儒雅的氣質(zhì),身上永遠(yuǎn)有淡淡的書墨香氣。他撫她的頭,叫她小茉兒。吻她的唇,如羽毛輕柔,輕聲地低嘆,抱著她的手永遠(yuǎn)干燥而溫暖。
她喜歡看他平靜淡泊的面容因為自己而動情,喜歡他懷抱,他的吻,還有他每次都嘎然而止的激情。
“為什么不要我?”十六歲的愛茉漸漸散發(fā)出絕代的風(fēng)華,美艷不可方物。
他吻著她的額頭,仿佛嘗盡人間悲傷般輕嘆,“小茉兒要有更好的人來愛,比我更好的男人……”
愛茉怒極掙脫他的懷抱,“別想把我推給別人,我要你,就要你!”
這時,他淡泊儒雅的面容上就會流露出不可抑制的痛楚,清朗的雙眸灼熱又絕望地看著她,卻只是看著她。